随着话音落下,画家那修长优雅的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他依旧是一身得体的休闲装,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先生!”
狼头立刻收敛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微微躬身。
屠夫也转过身,看了一眼画家,没好气地说道:“画老头,别光顾着夸你的狗。那墨韵宗的小娘们你也看过了吧。我可没动她啊,身子干净得很。”
他指了指狼头:
“按你的吩咐,这几天我也陪这小子练了,指点也指点了。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老子一想到沈家丫头那张脸,这邪火就快憋不住了!”
画家闻言,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那个被轰飞的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急,不急。”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摇了摇。
“老屠,这几天还得辛苦你一下,再多指点指点这小子。”他指了指狼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让他再熟悉熟悉,如何在实战中,更自如地运使内息。我是符师,这种拳拳到肉的本事,还是你教得好。”
“至于什么时候动手……放心吧!老屠,不会让你等太久。”
画家的目光投向厂房外那片沉沉的夜色,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森然。
“最多一周,在那位赵公子回来前…保证你能尝到那位沈家大小姐。”
随着话音落下,那股浓烈的恶意仿佛也融进了窗外的黑暗之中,顺着冰冷的夜风,悄无声息地向着远方那片繁华的城区蔓延而去。
然而,无论暗流如何涌动,这座城市依旧按照它既定的节奏,迎来了又一个平凡的夜晚。
……
夜色如墨,悄无声息地在东海市的上空晕染开来,将这座喧嚣的沿海都市包裹在一片璀璨的霓虹与深沉的静谧之中。
老城区的榕树里小区内,一盏盏昏黄却温暖的灯火次第亮起。晚风穿过弄堂,卷裹着各家各户厨房里飘出的葱姜爆锅声和浓郁的饭菜香。
林默家的厨房里,抽油烟机正低沉地嗡鸣着。
此时的林默,腰间系着一条不知道从哪个邻居大妈家顺来的小碎花围裙,正站在水池前忙碌。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他手中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啪。”
他将洗净的五花肉甩在案板上,修长的手指握住了一把普通的家用菜刀。
手腕轻轻一抖,那柄略显笨重的菜刀在他掌心如同活物般挽出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寒光一闪而逝。
“哆、哆、哆、哆。”
富有韵律的切菜声响起。很快,那块五花肉在眨眼间便被分解成了大小均匀、方方正正的肉块,每一块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
起锅,烧油,炒糖色,下肉。
随着“滋啦”一声爆响,浓郁的肉香瞬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林默熟练地翻炒、调味,最后倒入没过肉块的清水,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做完这一切,他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透过厨房半开的玻璃门,将目光投向了客厅。
那里,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没有油烟,没有嘈杂。
一道淡淡的光晕在空气中无声涌动。
沈彤一正姿态端庄地坐在那张略显陈旧的灰色布艺沙发上。
在她身侧的沙发和地毯上,散乱地堆放着十几本线装古籍,每一本的封皮都泛着岁月的枯黄。
此刻,她手中正捧着一本厚重的、封面上写着苍劲有力《五州炁脉集》五个大字的古书,那一双灵动清澈的杏眼死死地盯着书页,两道好看的秀眉紧锁在一起。
而在她面前的半空中,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淡黄色三角形符纸,正被一团柔和的白色光晕包裹着,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就是下午林默从妹妹林希那里拿到,转交给她的那张符。
“呼……”
林默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