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禛用脚踏着他的背,用树枝抽打着他的身体。
“你平时飞扬跋扈就算了,竟然跟宋承煊这种货色沆瀣一气!祖父宠你舍不得对你下手,父亲又远在北疆管不着你,今日我就以长兄的身份管管你!”
古炀本是京城少爷做派,平时都懒得锻炼,更不用说练武了。
他被奕禛用脚踏住了背心,挣扎了几下,竟然挣扎不脱,像是被奕禛的脚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他受到奕禛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侮辱”,气急攻心,便破口大骂奕禛是“野种”。
一旁的谢彦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拿了黑衣杀手的一只臭鞋子来到古炀身边,“你再骂,我就打你嘴巴!”
古炀哪里会受谢彦的要挟?依然骂着。
谢彦说到做到,古炀骂一句,他便用臭鞋子打他一巴掌……
古炀被打的双颊肿胀。
好在谢彦力弱,若是换做奕禛来打,他肯定会被打的牙齿脱落。
古炀再也骂不动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谢彦翻了翻眼睛,扔开了鞋子,站到了一边。
奕禛教训够了,最后他用脚踢了他的屁股,“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宋承煊站在一起作恶,见一次打一次!”
古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地下了山。
那些被挑断脚筋的黑衣杀手没有脚力的支撑根本站不起来,只好手腿并用,像蠕虫一般朝山下爬去。
此刻,南宫羽跑了过来……
奕禛铁青着脸把手中的树枝扔了出去:“你是来替我们收尸的吧?!”
南宫羽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你这是在怨我抛弃你们走开?”
奕禛没有说话,等于默认。
“我又不是逃走,我只去盛明寺搬救兵了!”南宫羽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你会有救兵,我们都在这里,岂不是一点生路都没有?”
奕禛觑着她,“那你搬到救兵了吗?”
一旁的谢彦见奕禛咄咄逼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搬到搬不到另外说,但当时的情况是对方要留的是我们俩,能安全地走一个是一个,再说了,当时是我让她走的!万一你的救兵迟迟不到,你要让她跟我们一起死吗?”
“那你呢?如果能走的是你,那种情况下,你会走吗?”奕禛道。
谢彦:“…………”
他没有说话,但他心中有答案,他不会走。
——即便寺院的和尚好心来搭救奕禛,恐怕回来看到的也只是奕禛的尸体了。
奕禛叹了口气,不再纠缠这件事情。
他看了看观月台,那些黑衣杀手已经全部被挑断了脚筋,哀嚎着朝山下爬去。
青衣铜面人要走,奕禛拦住了那个领头的人,盯着对方裸露的眼睛道:“你们不是我父亲的人!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保护我的?”
领头的青衣铜面人把他拉过了一边,轻声道:“还记得你的萧叔叔吗?”
“是萧叔?”奕禛道。
青衣铜面人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之消失在暗夜之中。
奕禛愣怔了好一会儿,突然间朝虚空中大笑了几声,笑声中透露出几许凄凉。
他出生后,从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古之信,也从未享受过父爱。
上次他从怡佳公主的言行中推测青衣铜面人是父亲留下保护自己的,这让他感受到了些许“父亲的偏爱”。
如今梦醒,原来从头到尾竟然一直都是萧叔……
此刻,他真的很想扑到萧叔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萧叔又在哪里呢?
谢彦从未曾见过他如此发笑,笑的他背后汗毛直竖。
从笑声中,他知道他极为伤心了,连忙跑了过去,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羽则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口,若是她之前选择不走,铁了心陪着他一起去死,他就不会如此凄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