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乖因因,可仔细著点。”
一旁的李婆婆看著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知微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手把手地教导著,
“这针啊,得这么拿,手腕要放鬆,你看,这样一来,不就不扎手了?”
在李婆婆耐心而又温柔的指点下,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总算是变得齐整了一些。
“婆婆,”
知微看著布料上那依旧有些笨拙的针线,小脸上闪过一丝的懊恼,
“我是不是很笨?”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李婆婆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丫头,天生就是练剑的好苗子,这等女儿家的玩意儿,不擅长也是常理。只是——婆婆有些好奇,你一个仙家弟子,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学这个了?”
知微的小脸,毫无徵兆地,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只是看婆婆的女红做得好,想想学学罢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是吗?”
李婆婆活了几十年,又岂会看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她看著知微那羞窘的模样,故意拉长了声音,打趣道,
“我看啊,不是閒著,是想亲手为你那师父,做件贴心的衣裳吧?”
“我没有!”
知微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下意识地便反驳了一句,可那声音,却细若蚊,没有半分底气。
她的那点小心思,就这么轻易地被李婆婆戳破了。
是啊。。—·
她就是想为师父做点什么。
师父总是那么辛苦,要为她们的修行操心,要为临松谷的烂摊子烦忧,还要应对像魏成那样不怀好意的敌人。
她修为低微,帮不上什么大忙。
她不像师妹那般活泼,会撒娇,会用童言无忌逗师父开心。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將自己对师父的那份敬爱与感激,一针一线地,
缝进这布料之中。
只是—
一想到那个咋咋呼呼,总是粘著师父的师妹,知微的心中,又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自己这般“偷偷地”努力,想要討师父欢心,算不算是—在和师妹爭宠呢?
这个念头,让她那张本就緋红的小脸,更是烫得厉害。
看著眼前这个陷入了自我纠结,脸红得快要冒烟的小丫头,李婆婆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不再打趣她。
她只是慈爱地拍了拍知微的肩膀,柔声道:
“傻孩子,敬爱长辈,想为他做点什么,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不叫爭,这叫心意。”
“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知微喃喃自语。
而李婆婆的话,縹緲地好似天边流云,遥远地传来:
“是啊,很多人家子女之间,都暗地里爭宠呢,更別说凡俗中的皇家子弟了,他们爭宠,还是真刀实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