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也在这里失陪了……”茶柱老师也对男人行礼,接着与校长一起离开了房间,我没有漏看她最后看着我的视线游移不定。
门关上后,只有暖气运作的声音微微传到耳边。
我不发一语、动也不动,男人便静静地说:
“你要不要先坐下?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但是本能地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待见他。
“我不打算坐下来久聊。我待会儿和朋友有约。
“你说朋友?别逗我笑了,你不可能会交到朋友吧。”他根本没看见我的生活就这么一口咬定,很有这个确信自己就是绝对正义的男人的作风。
“要不要和你在这里对话,对我今后完全不会有影响。”
“那么,我可以想成你会回答我期望的答案吗?这样就不用谈了,我也是百忙之中抽空而来。”男人完全没看着我,就打算这么走向结论。
“我才不知道你期望什么答案。”
“我已经让学校准备了退学文件,刚才也和校长谈妥了。接下来只要你说YES,事情就会结束。”我正想糊弄过去,男人就立刻切入了正题。
“我根本就没理由退学。”
“对你来说或许是这样,但对我而言可不是。”男人在此第一次看我。
那双锐利的眼神别说是衰退了,锋利度更是显得年年增加,应该有不少人因为那双彷佛磨锐刀刃的眼神,而承受内心深处被看透般的感觉吧,我则是正面接下了他的视线。
“你好歹也是父亲,你要因为单方面的方便而扭曲孩子的希望?”
“你说父亲?你对我曾有过父亲的这种认知吗?”
“确实没有呢。”
从根本上的问题来说,这个男人有没有把我当作儿子都很难讲了,况且我也并不是真正的绫小路,有无血脉相连根本就无所谓。
“作为大前提,你做出了擅自的行动,我应该是命令了你待命才对。”男人不再催促我坐下并这么开口。接着继续说:
“你打破了那道命令并入学了这所学校,我命令你立刻退学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命令只有在WhiteRoom里才是绝对的吧?现在我离开那里了,根本不必听从命令。”这是很简单的逻辑说明,不过男人当然不会接受。
“才一阵子没见到你,你变得真是健谈,果然是这所无聊学校的影响啊。”
男人就这么托着脸颊,用看着秽物的眼神望着我。
“倒是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你是指不必听从命令这种无聊问题吗?你是我的所有物,所有者当然拥有一切权利。你要死要活都是我说了算。”男人在这个法治国家里认真地这么说,实在是很恶劣。
“我是不知道你想多么坚持,但我并没有打算退学。”就算互争要不要退学,明显也一直会是两条平行线。
这男人讨厌说废话,他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你就不会好奇告诉你这间学校的存在并教唆你入学的松雄,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不会。”那是我有印象的名字,我也随后想起了对方的长相。
“他是我委托管理你一年的执事,但却在最后的最后,逆了我这个雇主。”
“就从我的管理下逃出的办法来说,他告诉了你这所学校的存在,然后完全无视我这个亲生父亲的意思擅自办了入学手续。这实在是件蠢事。”他拿起校方奉上的茶水杯,并含了一口茶。
“真是一件可恶至极、不可饶恕的行为,他当然必须受到报应。”他不是在威胁,看起来只是不带情感地如实说出可能真的发生过的事实。
“你应该已经想像到了吧,那家伙已经经我之手被惩戒解雇了。”
“如果违逆了雇主,这是很妥当的判断。”记忆里担任我的执事且名为松雄的男人,是个年近六十的人物。
他非常会照顾别人且和蔼可亲,是每种小孩都会喜欢的男人。
松雄年纪轻轻就结婚,但年过四十才有孩子,但作为代价却不幸地失去了妻子,他一个男人独自拉拔长大的孩子和我同年,我记得他老是一直说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虽然我没有直接见过他儿子,但松雄说过,他儿子告诉他会出人头地向父亲报恩,所以每天都努力勤学。
他当时的笑容,现在也依然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你也知道吧,知道松雄引以为傲的儿子。”
“就像你决定入学这间学校一样,松雄的儿子也通过考试难关,并且漂亮地入学了一间名私立高中,他真的是靠自己做了一番努力。”
他间隔一句话的时间,接着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