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找到北律师那个婆娘了,那也应该知道了,你告诉我,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吗?”
“可以吗?!要怪就怪你外婆那个老太婆,过河拆桥、心横手辣,利用完我爸就想一脚把他踹死!”
翁弘业发出一阵带着哭腔的狞笑,“我可是喊了她二十几年的奶奶呀,就算不是她的亲孙子,也胜过亲孙子了吧!啊?!”
这石破惊天的哭吼,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龚沙雨的心上。
她彻底震愣住,北律师的U盘她还来不及看,并不知道里面具体的内容,她一直也找不到翁弘业“基因突变”的缘由。
——原来是血统问题。
龚沙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多年历练出来的镇定,瞬间压倒惊愕。
她迅速垂下眼睫,再抬眸时,目光已经恢复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早已洞察的嘲弄,直直地迎向翁弘业癫狂的眼神。
她必须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她早已了然于心。
“你说说。老头儿起她收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做错了什么?!”
翁弘业沉浸在这股受害委屈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当然,就算龚沙雨的嘴没被封住,她也不想拔,毕竟负面情绪可以致癌,这是翁弘业应得的奖赏。
翁弘业这端,她可算搞清楚了,原来是翁老舅并非亲生,外婆的遗言是把翁氏产业交给母亲翁方书。
北律师是见证律师,所以被翁家父子残害。
“人的生命力真是顽强哈!没想到这样都不死!”翁弘业双眼猩红,“那个姓北的女人,真的罪孽深重啊!”
“你说她……苟延残喘的活着,到底图什么呢?”翁弘业充满恶意的笑骂,“不过是蝼蚁贪生罢了!”
“好了,让哥哥我来说些你不知道的事,看看你这双眼睛,还会不会这样瞪着劳资!!!”
说着,翁弘业抬手扼住龚沙雨的喉咙,迫使她抬头,看向洞口。
“这么多年,你还记得这里吗?你姐姐龚茵雪就是在这里和我告的别……”翁弘业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叫扭曲的亲密感,“瞧瞧,你是不是也经常梦到这里?”
“首先声明一点,我没想过让她死的啊,是她自己,太聪明了,和你一样,多关注自己不行吗?”
翁弘业还在语无伦次絮絮叨叨,龚沙雨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人的表情可以伪装,可身体的应急反应改变不了。
她想怒斥,想嘶吼,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他,不,龚沙雨是个能动手绝不能动口的行动派。
但她的四肢被捆绑,根本无法动弹,龚沙雨闭上双眼,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捆绑的手腕上,集中在那细微的,火辣辣的疼痛上
“哈哈哈——怎么样,果然还得是龚茵雪啊!我就喜欢看到你痛苦,愤怒,恐惧,后悔,癫狂。就算你流着翁家的血,不是一样的脆弱不堪吗?啊?!”
“是,你生出来就是翁家和龚家共同的掌上明珠,我呢,我有得选吗?”
“我生出来就是那个需要和恶魔交易才能生存的狗杂种的后代,可那又怎么样?看看现在!你这个高高在上的龚家小姐,不也一样被我这个你瞧不上的小杂种捏在手里,生死由我定夺?”
“你放心,不单单是翁家,连龚家都会是我这个杂种的……”
翁弘业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被她自己的情绪打断,而是被一记强劲的耳光所打断。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动,同时带有一股惊人的力量,翁弘业被扇得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外地。
他的半边脸瞬间红肿,上面清晰地浮现几个红色手指印,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
翁弘业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连同上次安装的义齿一并吐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力量源头,一道矫健的身影如暗夜中的猎豹,从天而降落在龚沙雨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是凃偲。
“杂种?”凃偲青碧色的瞳眸在昏暗中骤然亮起,冷冽的盯着翁弘业,“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骨子里留着肮脏的血,彻头彻尾的杂种!”
话音刚落,根本不容守在外面的保镖反应过来,数道粗粝的藤蔓已经像有生命一样,从凃偲身后迸射而出,如毒蛇般划破空气,直奔翁弘业。
不到半秒,方才还嚣张癫狂的翁弘业,很快被藤蔓给禁锢住,藤蔓毫不留情的收缩绞紧,强大的压迫力,瞬间勒入他的皮肉,禁锢了他的四肢,也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被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