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恍然:“啧,万径还有长辈包袱啊。”
两位好友笑笑闹闹。
战机每日定时定点来叫唤,也不耽误费云休息睡觉,费云直呼这前妻还可以继续发展,虞以松无语地瞪了眼这不着边际的老友。
只是,在虞以松重新埋头捏小人儿时,费云眼底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怅然。
她的遗愿有二。
一是希望九陆的女儿能够健康顺遂。
二则是虞以松,她也希望虞以松能够健康顺遂。
而这顺遂之中自然就包括情感状态,她希望虞以松的感情也是一片坦途,希望虞以松能与相爱之人厮守到生命无穷的尽头。
她虔诚地为虞以松许下愿望,希望主神能护佑这样真诚又美好的人。
她看不到那天,但仍然这么期盼着。
倒计时越来越近,她听着虞以松在她耳边念叨,这几个月又拿下了陆议会的几席,又和帝君的戏演得愈发精彩……
她唇角勾了勾。
真棒啊我的朋友。
听着听着,眸光不受控,愈发涣散,耳旁也传来两声撕心裂肺的哽咽。
那个素来沉敛的人,颤着嗓音在喊‘费云’。
混沌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
好像,时间真的到了。
她突然就生出了第三个遗愿。
——若有来生,虞以松,我能当你女儿吗?
第97章第97章
夜色下,巨人面朝东方,跪下,磕头,动作虔诚地跪拜着。
月色疏凉,斜斜洒在这人脸上。
悲恸、难过和痛苦,一寸寸被照亮。
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直到额温与地砖的温热一致,她再缓缓站起身,重复跪下、磕头和静待的一套动作。
一遍又一遍,动作标准,不厌其烦。
都说心诚则灵,巨人诚心叩拜,希望能召唤出主神。
这几个月来,虞以松做过无数次的努力,跪了又起,起了又跪,千千万万遍。
膝盖跪得一片青紫,小腿整日打颤又酸又胀,即便如此,她的动作依然标准,满心虔诚。
可主神从未出现。
虞以松偏头,看向那沉睡中的女人。
那张清婉秀丽的面容本该生机勃勃,本该站在衣柜前试着女儿们给她做的冬季新装,然后再走到她面前臭显摆。
可如今她就静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面色一片苍白,甚至连唇角都泛着白,见不着半点儿红润。
看着一旁起伏的心率检测数值,虞以松心脏像是被撕扯着难受。
费云虽有生命体征,可已彻底陷入昏迷,类似植物人。
据医生说,费云应该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白天,她和费雨会轮流给费云讲当天发生的事,有九陆的、三陆的以及帝国的,桩桩件件都被她二人包装成故事,在沉睡的女人耳旁生动地讲述着。
说九陆的小崽子如何活泼又可爱,说三陆宫殿里的趣事,说虞以松在自己的争取下顺利减压,说了好多好多。
说得她口干舌燥。
这时,千山就会接过说话的重担,趁着万径不在,在费云耳边嘀嘀咕咕。
“大费君,我小妈总是不让我碰她的本体,本体和副体就像两个人似的,但我知道,那就是我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