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若非姑娘当机立断,第一时间截住那歹人,等他混入人群溜之大吉,慕公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可是救了慕公子的大恩人!”
钱步明越说越气愤,那飞镖上所淬之毒极为刁钻,绝非寻常之物,也不知那男子为何对慕时渊有如此深仇大恨,被擒后还装傻充愣,要不是宁以卿步步紧逼,追问到底,慕时渊定然会错过解毒的最佳时机。
想到那些人不仅不感激,反而将污水泼向宁以卿,钱步明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去把那些造谣生事者的嘴巴给缝上。
“我知道,谢谢你的安慰。”宁以卿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
钱步明还想再安慰几句,却听见身旁倚着树干的那人,极轻地叹了口气。
“呃。。。姑娘若还是觉得憋闷,今日正好得闲,不如去江城附近散散心?听说城西的景致很是不错。”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好。”话虽这么说,但是宁以卿依旧没动。
“嗯。。。若是宁姑娘不想出门,要不去找您的朋友柳小姐说说话?”钱步明见她兴致不高,又小心翼翼地提议,“姑娘家之间说说体己话,心情或许能舒畅些?”
宁以卿像是听到了什么极荒谬的词,缓缓转过头,一字一顿地重复:“朋友?柳小姐?”
“我要是没说错的话,柳小姐指的是柳心宜?”她转过身,盯着钱步明的眼睛。
“正是正是!”钱步明见她终于接话,顿时来了精神,头上的发带都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晃一晃,“柳小姐今日还特意拿出上好的茶点招待我,我原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她张口就说自己是你的朋友,还担忧地问起姑娘那晚为何回去得那样迟。”
“她说我和她是朋友?”
“是啊!柳小姐可关心你了!”钱步明说得起劲,可看着宁以卿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还问她为何不亲自来问姑娘,她说你们近日闹了点小别扭,要我说啊。。。”
他越说越心虚,宁以卿明明在笑,可那眼神却让他脊背发凉。
“宁、宁姑娘。”他咽了口唾沫,“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没有。”宁以卿唇角弯得更高。
“那姑娘您的手,能不能先从那剑柄上移开?”钱步明擦了擦额角沁出的冷汗,“不然在下这心里,实在有些发慌。”
。。。。。。。
宁以卿找到柳心宜时,她正坐在客栈外不远的小亭里,与贴身丫鬟低声说着什么。
一袭粉衣衬得她人比花娇,置身于繁花丛中,本该是明媚鲜妍的画面,但宁以卿却莫名觉得她的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情绪。
“柳小姐。”宁以卿径直走入亭中,先开了口。
那名叫二喜的丫鬟一见是她,立刻警觉地挡在柳心宜身前,眼神充满戒备。
宁以卿既不后退,也不逼近,只是静立原地,目光淡然地看着主仆二人。
“二喜,你先退下。”柳心宜摆了摆手,她看得出宁以卿来意明确。
“小姐,可是她……”二喜咬着唇,手中的帕子绞得紧紧的。
“怎么,我现在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柳心宜眉头微蹙,再次挥了挥手,二喜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亭子。
柳心宜这才转向宁以卿,脸上绽开那人畜无害的惯常笑容,只是那双眼睛却没有丁点笑意,“卿卿姐姐找我有事?”
她伸出手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宁以卿坐下。
宁以卿冷眼扫过,身形未动,握着剑柄的手指却悄然收紧。
“柳心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