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上正明一嗓子直接把鹤见瞳乱飞的思路吓了回来。
“那个案子证据确凿,”他高声说着,“凶手就是谷川阳平,是你不肯相信——”
“你给我闭嘴,”浅原警视呵斥道,又吩咐伊达航,“别让他乱说。”
伊达航看了眼野上正明,犹豫了一下很嫌弃地把人嘴捂上了。
不管谷川阳一的话是不是真的,野上正明的反应都不算是好,看现在围观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就能证明这一点了,日本群众对警方本身就算不上是有多信任,野上正明这张嘴只能进一步加深矛盾,要是再刺激了谷川阳一就更加糟糕了。
“我相信个*!”
谷川阳一爆了句粗口,鹤见瞳离他太近,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聋了,别喊了都别喊了,她听着都累。
“谷川先生,”浅原警视温和的声音插进来,“我理解您的心情,任谁看见自己的亲人被当做凶手都是会接受不了的。”
当着一堆群众的面,哪怕是为了警方的形象,浅原警视也不能真的承认案件是办错了,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谷川阳一的观点,免得让局面进一步恶化。
“我已经让人去调你弟弟案子的卷宗了,咱们坐下来重新分析好不好?”
“重新分析?”谷川阳一握着刀的手颤了一下,“我不信,我但凡放下刀跟你们进去,刚走进大门我就得被你们抓了吧!”
“……那您想怎么样呢?”鹤见瞳忍不住了,既然都跑到警视厅门口持刀威胁了,总该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吧,警方再怎么样也不能当场宣布他弟弟无罪吧,难不成他要一直站到案件重新调查结束?那还是让她死了算了吧。
她又插嘴!
安室透感觉自己半辈子的气都快在今天生完了,第一次看见这么忍不住的话的人质,他是知道鹤见瞳有点“读不懂空气”,但现在说错一句话,没得可是她自己的命。
“你们现在就把我弟弟放了!”
很好,非常大胆的想法。
“警察怎么能被犯人威胁放人。”有警察站在后面小声嘀咕。
浅原警视朝后面看了一眼,刚刚在窃窃私语的几人立即正色站好不敢说话了。
浅原警视朝谷川阳一笑了一下:“警察抓人放人都是要走程序的,你得给我们时间是不是?”
“一个小时,”谷川阳一继续用他的大嗓门叫喊,“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必须要看见我弟弟,不然我就杀了她。”
安室透注视着不远处那位泰然若素的警视,拉着伊达航和小声问话:“这位浅原警视,什么来头?”
“浅原丈,刚三十一,去年调过来的,一来就直接做了搜查一课的理事官,当时有人不服他,可这家伙脾气好,也没生气,后来他事做的漂亮,那些声音也就少了。”
安室透问道:“知道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空降的领导,要不然怎么有人不服呢,没明着说过。”
“我知道,”听见俩人说话,萩原研二悄悄加入,“我听说,是公安部。”
要是公安部倒也是合理,办过的案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保密的,不能和外人说也正常。
“你一个警备部的怎么还知道刑事部的事?”安室透好奇。
萩原研二朝浅原警视那边努努嘴:“看他那张脸还不知道?长得帅啊,刚来那一个月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议论他,我当然好奇了,就打听了一下。”
伊达航默默地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还得是他。
这边,浅原警视当然不能被谷川阳一牵着鼻子走,正努力着和谷川阳一聊天,按理来说像谷川阳一这种人可没那么容易被感化,可浅原警视平时就没少做和警员谈心的活,那张嘴也曾经把看他不顺眼的人说到服,这么一来一回的,虽然还是防备着,但谷川阳一也能和他说上几句了。
鹤见瞳近距离感受了一番靠嘴皮子的人的威力,又在众人的视线中心,双重折磨之下,恨不得直接撞刀。
“得想办法快点解决。”安室透皱着眉,眼睛死死黏在鹤见瞳衣服上那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上,“狙击手怕是指望不上,我要是抢你们枪算不算袭警?”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算?”
伊达航咬着牙签:“别小看我啊。”
安室透笑了一下没说话,趁着浅原警视拽着谷川阳一的注意力,朝鹤见瞳打了个手势,看不看得懂的,试试吧。
鹤见瞳注意到了,她也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他是让她配合给他们留下射击的空间。
她不是不信任安室透,她知道安室透是手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但是她之所以能这么安稳,一方面是鹤见瞳的确不怕死,另一方面,她要是连个没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都对付不了,不说别的,都对不起诸伏景光的教导,她在诸伏景光手底下挨的那些揍不就白费了吗?
从她根本就没认真听谷川阳一讲故事也能看出来,鹤见瞳并不关心他的苦衷,她当时是因为犹豫要不要当着安室透的面动手,再然后她看见了这位浅原警视,搜查一课的理事官,基本上算是搜查一课的二把手了,看样子以后会成为管理官的黑田兵卫可比他大了至少二十岁吧,多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