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屋门前,猎户兄弟其一先推开门,掀起一块由各色布帛拼接的门帘,屋里的肉香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正中一个火炉上吊着个瓦罐,旁边插着几根木签,上面穿着半生的肉。
火炉附近,只有劈开的木桩当做板凳。
往里瞧,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卧房,只有边缘被磨得光滑的木板床和用得发黑的破棉絮被子,墙边支着一杆木枪,枪头锋利。
另一人等苏尔茗他们进去,才缓缓将门合上,将手里的柴刀放在门边,走到木桩旁和细长眼男人挤坐在一处。
“先坐吧,不用客气。”他用手指了指,留给他们二人单独一个木桩,“我叫尤大,他是我弟弟尤山。”
陆远蹲下身轻轻地将苏尔茗放在木桩上,这才抱拳:“多谢二位兄弟,我名竹奕。”
他掀开衣袍随意落座,带着几分潇洒不羁,落在苏尔茗眼睛中,她眼神微动。
苏尔茗甫一落座,立刻感受到两道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想起方才在门外她冲动招呼,此刻忽然生出些惧意,抿抿唇,缩在竹奕身后。
那兄弟二人见她不说话,尤大笑了笑,将烤好的肉串递过来:“你们赶了多久的路?先吃些东西吧。”
陆远伸手接过,另一只手已经将腰间的玉佩扯下,他轻轻地摩挲两下,正要递出去,却发觉自己的衣袖被扯住。
“夫君,你这块不如我的成色好,用它吧。”
苏尔茗将自己的玉佩递过去,随手拿起他腰间的那块,塞进了自己的袖袋。
陆远微微一怔,原本情急之下想要把母亲所赠的遗物用来救急,不过片刻犹豫就被她发现,心中不由一软。
他柔声道:“好,就依你。”
尤山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可真好,怎么新婚燕尔跑到这山里来耍,还受了伤?”
陆远不答,反将手中的一看便价值不菲的玉佩递给尤大,“小小心意,还麻烦二位兄弟为我们引路,届时还将有重礼相谢。”
尤大接过玉佩狠狠地用牙咬了两下,对着火光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地才收进怀中。
他立刻用胳膊肘杵了下尤山,黑着脸一瞪。
“哎呀,我也就是好奇。”尤山打着哈哈,捻着唇边的两撇胡,眼神却一直落在苏尔茗身上。
苏尔茗收回目光,发现陆远接过肉串后却并不着急吃,先掏出来早上摘下的野果拿给她。
她乖巧地接过,用衣袖擦干后又递回给他一个,看起来似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自从陆远眼神严肃地警告过她后,她就不曾再主动开口,只默默地观察这兄弟二人。
一顿午膳简单的糊弄完,尤大站起身,身量几乎与木屋的门框边缘齐平。
他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地问询,“小兄弟,正巧我要去取陷阱里的猎物,你媳妇的脚也受伤了,要不你跟我一同出去,捡点木柴?顺便还能给她做个夹板。”
苏尔茗瞬间扭头看向陆远,若是他们二人一同离去,意味着她和尤山将共处一室,而且她因为双脚的伤,几乎还无还手之力。
陆远眉头微微一皱,还未开口。
尤山立刻插话道:“你们这吃也吃喝也喝了,不会帮忙捡个柴都不愿意吧?”
他们坐着的木桩十分低矮,尤氏兄弟二人站起身俯视他们,给人格外的压迫感。
半晌,陆远面无表情地笑了笑,站起身护在苏尔茗身前,寸步不让:“内子胆小,离不开我。既如此,不如我背着她一起去。”
尤山脸上猥琐的笑意瞬间凝固,捻着胡子的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