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身后,一改往日的慈祥模样,阴恻恻地笑:“我就不信你们下得去手!”
听见村长的指令,那些人高马大地村民不再和众人纠缠,果断后退,把身后一群女人推了上来。
她们手里没有举火把,被推上来的时候,手里被塞上镰刀、斧子,面无表情地迎着众人走上来。
应不染挥向村民的木棍硬生生停在半空,就这迟疑的瞬间,那妇人手里的镰刀已经划向她的腰侧。幸亏她躲闪及时,只是划破了皮肉。
众人的攻势一下子减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那些男村民则躲在女人身后,时不时扔出石块,插着空隙捅刀子,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啊!”司昼猛地被一个女人扑倒,他的后脑勺重重撞到地上,疼的他眼冒金星。眼前一片花白,司昼条件反射扭头,女人手里的尖刀擦着他的耳畔刺入泥土。
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瘦弱女人,力气却大的出奇,五指死死掐住他的肩膀,锋利的刀不断挥舞着。司昼脖颈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却也只得狼狈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李舟从侧边撞来,女人被掀飞,司昼趁机逃脱。
“她们现在都已经不太像人了,”看着那女人打了几个滚,没事人似的重新爬起,司昼后背冷汗浸透衣衫:“伤不得,打不过,比那些男村民还难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受伤了,一条血痕从左肩到小臂,血流不止,他的脸色白的像纸,“要不我们退回屋子,再商量商量对策?”
“不行!”司昼咬牙,果断拒绝。
此时天边已经隐隐泛白,淡青色的天光透过云层,浓雾都隐约散去了不少。
“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晚上,过了今晚,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眼神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厉,“既然他们不放手,咱们只能下狠手了……”
司昼厉声喝道:“砍手!夺火把!”
晏寻闻言,眉头微挑。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掷出手里的木棍,穿越人群,精准砸中一个男村民的膝盖趁对方倒地的瞬间飞身而上,左手扣住对方的肘关节猛然下压。
“咔擦”一声脆响,村民的手臂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竟然被晏寻生生扭断!
“啊!”村民痛呼出声,手里的斧头也松了,晏寻轻松夺过,寒光凛冽的斧刃直劈向对方另一只拿火把的手。
几乎是同时,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一左一右两个女村民袭来,左边的那个甚至直接用身体挡在那男人身前,右边的女村民趁机欺身,手里的尖刀直刺向晏寻肋下。
斧头硬生生停在半空,锋利的斧刃削掉几缕女人的头发。他不得已后撤,贴身的半袖都被尖刀刺破,下摆撕了个大口子,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
更多的女村民涌了上来,她们面无表情的脸和招招狠厉的手脚几乎割裂开,逼得众人节节败退,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躲在她们身后的男村民,更别说砍他们的手,抢夺火把了。
应不染的后背被锄头划开一长道口子,鲜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她动作一滞,一个秃头村民举着斧头悄然到她身后,狞笑着劈来。
乱战中,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撞了他一下,秃头村民手里的斧头一歪,轨迹骤然改变,朝着边上一个女村民的后脑劈了过去。
“阿珺!”李舟声音都变调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扑了过去,将那个女村民护在怀里。
斧头“噗”一声陷入他的后背,鲜血像喷泉似的涌出,将他的上衣全部染红,连阿珺的前襟都血红一片。
李舟死死抱着怀里的人不松手,嘴里喃喃道:“别怕……我在呢……别怕——”
刀刃穿透心脏的声音清晰可闻,李舟颤抖地低头,尖刀没入胸口,而另一端握在阿珺的手里。
他嘴唇翕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李舟缓缓抬头看向面前女孩,她那一双原本饱含爱意的眼睛,此时此刻却空洞无神,只有一片死寂。
李舟嘴角溢出鲜血,看向阿珺的眼神是无尽的难过与心疼。他想伸出手再碰一碰她的脸颊,身体却已经无力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李舟!”司昼目睹了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嘶吼着要冲过去。却被三个村民团团围住。
几乎是李舟倒下的同时,司昼怀里的书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光芒穿透他胸前的布料,将墨蓝的夜空都照得如同白昼。
他胸腔剧烈起伏,耳边的嗡鸣几乎让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他颤抖着将书从怀里扯出来,重重甩在地上,握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司昼听见自己声音嘶哑,尾音都变了调子:“是一定要谁死你才肯有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