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帆应了一声,直起身解释道:“我平时八九点下了课就回来了,今天这不是五一假期嘛,就想出去放松放松,大街上人可多了,大家都出去玩了,我们班明天还要出去聚餐呢,快要分班了……”
周敬帆平时在家里没人能说话,显然也憋够呛,见到了同龄人槐蔻,就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见他有分寸,槐蔻便没再多说,免得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眼看周敬帆找到浴巾要去卫生间,槐蔻便识趣地走开了,临走前,想起什么,对周敬帆招呼了一声。
“想打台球的话,我比完赛可以教你,别跟你那帮同学去那些地下球场,你们还小,容易惹事。”
周敬帆一愣,先是下意识问:“姐,你,你还会打台球?”
随即反应过来,又受宠若惊地猛点头。
槐蔻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出门接了杯水。
听见阳台上传来动静,槐蔻扭头便看到周霓在晾衣服。
心知躲不过去,槐蔻便放下水杯主动去了阳台。
路过浴室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里面有动静,窸窸窣窣的。
槐蔻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却见卫生间年久失修的门弹开了一条缝,而里面的人没注意到,依旧在鬼鬼祟祟地打电话,丝毫不知已经被门外的槐蔻听个正着。
“喂,我明天还是不去聚餐了,后天,后天也不去了……”
“大后天……到时候再说吧,我看情况。”
“哎呀不是,你才怂了,你等下个星期的,我一个胯下运球晃死你!”
“别提了,我怀疑陈默要揍我!”
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周敬帆格外委屈地叫道:“我怎么知道?我最近又没惹他!”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都说了是怀疑,我这几天还是夹着尾巴小心点,他总不能跑我家来干我……吧?”
周敬帆最后一个尾音缓缓上移,微微颤抖,自己都充满了不确定。
槐蔻:“……”
就这……还说自己不怂。
敢情刚刚一直在她面前装逼呢是吧,现在一进没人的浴室,就露出了自己的本面目。
想着正好让周敬帆在家老实几天,少出去给姑姥姥惹事,槐蔻没搭理周敬帆的小声碎碎念,装作没听见地走开了。
阳台上,周霓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晾上,一扭头,就见一个黑影站在阳台门前看着自己。
吓得她差点把衣架扔出去。
“槐蔻!”周霓捂着心口,“你这孩子,走路都没声音啊?”
槐蔻心情很好,笑着说:“您不知道吗?我们这种舞蹈大神,都已经是大乘期修为了,脚不沾地。”
周霓听出槐蔻是在打趣自己原来最爱看修仙小说的事,嗔怒地瞪了她一眼。
“脚不沾地?那是贞子!再说了,哪有自己夸自己是大神的?”
槐蔻笑起来。
她拿来拖布,帮周霓收拾阳台上的水渍和水盆。
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霓,不知何时做起这些事情来,已经非常娴熟了。
她甚至嫌槐蔻笨手笨脚碍事,自己快速地打扫干净了。
槐蔻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升起一丝隐约的愧疚。
老爸走后,周霓没能哭多少时间,就被迫站起来带着槐蔻忙前忙后,硬着头皮学会了许多对于她来说太过艰难的事。
就像现在,她一边辛苦工作着,让槐蔻即使破产了,也没有觉得自己比周围同龄人低人一等过,一边还要顾着生活上的事,不让槐蔻操一点心。
同时,还要……查老爸当年那件事。
多副担子压在身上,她额间的白发似乎都多了几根。
可自己却和仇人的侄子混在了一起,甚至被对方迷得……七荤八素,难舍难分,只一心沉溺在自己的少女心事里,抽不出心,也不想抽出。
现在,甚至还在想办法能瞒过周霓她和陈默的事,欺骗周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