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见陈默的身影,孔柏林宛若见了救命恩人,差点流出泪来,立刻站起来,毫不留恋地站到大门口。
姑姥姥还没说完,一向绕着陈默这帮人走的她,居然还依依不舍地追过去,嘴里还在说着:“我不骗你啊,那姑娘确实不错,长得白,人又爱笑,特有爱心,而且学历也……”
槐蔻听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姑姥姥居然是在给鹦鹉头说亲,震惊之余,顿时又有点想笑。
陈默也听了出来,唇角带起一丝笑,十分有义气地解救了快要崩溃的好兄弟,推开门准备离开。
周霓这些年练得极懂人情世故,客气地拎了两袋子水果出来,要给他们塞着。
陈默下意识蹙眉伸手去拦,手伸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硬是转了个弯接了过来。
“谢谢……阿姨。”
这句磕绊还稍显冷意的话一出,不仅是周霓愣了一下,就是站在陈默身后的孔柏林也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看向陈默。
好在他机灵,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跟随着他默哥叫人,“阿姨再见。”
周霓自己都惊地合不上嘴,半天,他们都下了几级台阶,才赶紧出声道:“没事没事,再见,慢走啊。”
大门一关上,静了几秒钟,姑姥姥就率先嘟哝道:“最近咱家没人惹小阎王啊,这关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周霓也有点愣神,半是受宠若惊,半是真惊吓。
听了这话,就看向姑姥姥。
槐蔻也抬眼看过去,不大明白姑姥姥的意思。
陈默好不容易客气点,怎么看上去非但不高兴,还这么惊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陈默在找茬呢。
姑姥姥看着她们,啧了一声,嘀咕道:“这阎王就是阎王,那就得面冷手黑,嚣张跋扈,穷凶极恶,青面獠牙,天天待在挂在墙上的画像里不搭理咱们寻常老百姓,才叫阎王呢。”
“要是哪天阎王爷突然吃错药,冷不丁现身对你笑一下,你们想想,你们害不害怕?这保准是那啥来着,我刚在电视上看的……”
姑姥姥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肯定地说:“暴风雨前的平静,这小阎王一定憋着个大的呢,看着吧,他这是要整咱们家,这次是来打个招呼暗示一下!”
说着,她就立刻开始满屋子找手机,要给周敬帆打电话,让他赶紧滚回来,别在外面招惹了陈默。
槐蔻:“……”
她又无奈,又有些想笑,正欲回屋,就听周霓咦了一声。
槐蔻转过头,见周霓手里拿着顶帽子,有点眼熟。
下一秒,周霓果然说道:“这不是那小阎……咳,那个陈默的吗?怎么落在这了?”
她一边说一边问姑姥姥能不能再给陈默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取一下帽子。
嘱咐完姑姥姥,周霓又把帽子挂回衣帽架上,扭头看见槐蔻还呆立在卧室门口。
她不禁叉起腰催促道:“小蔻,你又发什么呆呢?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我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最近练舞太累了,你得懂得劳逸结合,别像前年全国大赛的时候,再给晕倒了,国奖都拿过那么多了,咱们也不差这个小奖杯,别把身体给搞垮……”
周霓语重心长的声音,全都被槐蔻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转悠的全是另一件事。
槐蔻犹豫了一下,摸摸刺痛的锁骨,那里已经能摸出两排清晰的牙印。
想到那人贴在她脸颊上的薄唇,她忽得握紧拳,脚步一转,走过去拿下帽子。
槐蔻轻咳一声,打断了周霓的喋喋不休,说:“别让姑姥姥打电话了,太麻烦了,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我追上去给他吧。”
说完,不等周霓开口,槐蔻就掩饰一般地拿着帽子,低下头推开门,快步冲下了楼梯,没有回头看周霓的神情。
陈默和孔柏林腿长,走路飞快,本以为要追出好长一段路,不料,刚刚转过小区的大门,槐蔻迎面就和陈默两人撞上了。
不等她开口,陈默就看着她手里的棒球帽笑了。
槐蔻递给他,了然地问道:“你们这是……回来取帽子?”
陈默微一颔首。
站在一旁的鹦鹉头孔柏林神色不明地打量了槐蔻一圈,没说话。
槐蔻和他继上次在酒吧的事情后,几乎没有再见过面,微一的一两次也是有一堆人在场的时候。
此刻乍一见到对方,两人都有种微妙的尴尬感。
似是看出槐蔻有事要对陈默说,孔柏林非常有眼色地对陈默说:“我去买点东西,超市门口等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陈默看也没看他,压根没听见他说了句什么,随意一点头,十分吝啬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