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目光慢慢扫过,皱着眉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又穿得这么……”
槐蔻皱起眉,她问:“这么什么?”
长长的睫毛刮过陈默的掌心,带来一阵酥痒,让陈默心头也跟着一痒。
让他哼笑一声,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轻声道:“这么S……”
他没有完全发出那个S开头的字,但不妨碍槐蔻听出来。
不等槐蔻做出反应,陈默又在她耳边低声紧跟了一句,“槐蔻同学,你都给我看……了。”
“?!!”
槐蔻被这两句话弄得浑身难受,简直不知该生气还是谢谢他。
川海小阎王就是不一样,随便说两句话都这么流氓混账。
最终,她还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笑,咬牙切齿道:“是吗?那真是谢谢默哥夸奖了,看来我还挺厉害。”
“客气。”陈默轻笑着帮她把垂下来的头发放到耳后。
眼睛被挡住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极为敏锐,槐蔻感觉到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耳垂,浑身汗毛立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脚底往上窜。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下一刻,陈默的一句话又把她定在了原地。
“对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语调轻,落地却极重。
沉默了半分钟,他又开了口。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错。”
静了片刻,槐蔻左右摆了摆头,几乎以为屋子里出现了第三个人,要么就是自己幻听了。
陈默……这是在和她道歉?陈默,那个冷戾跋扈惯了的小阎王,主动和她道了歉。
真是有生之年啊。
槐蔻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又十分别扭地挣动了两下。
但陈默依旧没有松开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样,俯身在她耳边快速而小声地哄她:“等你比完赛,我把我的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槐蔻整个人都怔住了。
然而,这还没结束,那道一向冷冽的嗓音,不知何时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无措,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他说:“你不要去问别人,我可以都告诉你。”
“你想知道的所有,全部,都可以。”
“但不许听别人的,他们……他们说得都不对。”
最后一句落下,陈默没有再开口。
不大的房间里陷入了寂静,连窗外车辆驶过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晰。
槐蔻越过陈默的肩膀,看到了对面露台上随着晚风摇晃的白花,在夜色里孤单,又孤傲。
她后知后觉陈默状态不太对,今晚一直被他死死压抑的情绪,似乎再也压不住。
尽管这人话里还带着强硬的味道,但怎么听都有些纸老虎的意思,槐蔻甚至能感觉到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在抖。
心中不禁翻起惊涛骇浪,不断消化着陈默刚刚的话。
她再次试图将陈默的手拿下,这次,或许是陈默也自顾不暇,她很轻易地就成功了。
眼睛被捂久了,乍一重现光明,视线很是模糊。
但即使这样,槐蔻依旧看清了眼前的陈默。
果然。
陈默那双平日里或是冷漠或是戏谑的眼,此时此刻,被迷茫与挣扎填满。
这个眼神,放在陈默身上,似乎格外有冲击力。
倘若不是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打死槐蔻都不会相信,那么风光无限心冷手冷的小阎王,会流露这么脆弱无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