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耿懋,自然也不喜欢陶恒这仗着自己是先皇后庶弟而有恃无恐的感觉。
此时,他摸了摸手边的茶盏,气极反笑,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哦?这么说,你竟然是觉得本王没有证据吗?”
不巧,证据他有的是。
有人证,可判出药渣里隐藏的毒药;有物证,那已经干涸的药渣仍旧留存,煮药的陶罐仍旧封存。
也有别人认罪,只是陶恒目前是身份最高的一个。
可即便没有证据,也能在言语上敲打陶恒,间接敲打整个陶家了。
就像帝王疑心,从没有什么证据。帝王觉得你多疑,自然哪里都多疑,不等你做出什么,便要找个由头处决了你。
摄政王亦是如此。
他大权在握,自然不必管陶恒是何态度,只需要敲打便是。
他前倾上半身,胳膊肘拄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就严肃下来,面无表情的冰冷令人害怕:“本王即便不需要证据,也能让你陶家落不到好。”
陶恒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殿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不需要人多说,他马上就认罪了。
上面说你有罪,那自然是有罪的,都拿你家族威胁你了,当然是要早早认罪的。
不然,等出了这里,家族又知晓了……
那必然是他惹了王爷不快,才会让先皇后的娘家都受到打压啊!
可即便他认罪,结局也是这样。
摄政王直起身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陶学士竟然认罪了,这可真是让本王惊讶不已,既然如此,就由着你去说服陶家,从今以后夹着尾巴低调做事,省得本王亲自去说了。”
“……是。”陶恒拱手答道。
事实如此,那便只能如此,不然下一个选项岂不是要他的命了?
趁着王爷还能好好说话,趁早认下来,听从差遣,说不定等王爷不在意了,还能东山再起。
耿懋:你们杀的是我皇兄,你看我在不在意!
他摆摆手:“滚吧。”
陶恒忙不迭地说:“是!”
耿懋看着他离开,揉了揉额头:“好烦。”
22冒出来,在他的发冠里蹦跶:“别烦呀,任务都快结束了,别担心~”
耿懋懒得说,其实他根本就不担心任务,毕竟进度已经超过了60%,直接就能够结算,只不过不会是S级的评分而已。
他现在还这么紧绷,纯粹是因为现在是冬天了,即将就要到匈奴叩关的时候!
边关百姓如何防范,士兵如何小心应对,也不可能是零伤亡!
战争一向如此残酷。
*
果然,没过一个月,匈奴便因着冬日无粮,南下牧马频频骚扰边境城池,试图抢夺粮食。
再不济也抢些鸡鸭鹅,好歹能饱腹。
他们那羊也有不少被宰杀,只为了能在冬日里吃上一口。
大昭的百姓不懂那些,他们只知道这些人就是强盗,牛羊走过的地方,就连草皮都被啃没了,大昭决计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所以家家勒紧了裤腰带,即便自己饿上几顿,也不让军爷没了粮,让匈奴长驱直入。
但耿懋早有防范,没让这样的日子过上两天,调配的粮食便已到了,更何况雁门关附近可是有他早早建立的粮仓!
他在边境从不是白待的。
穆河这位大将常年驻守在边境,耿懋去时,他在;崔逸甫去时,他亦在,驻守边关多年未曾被破关,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对面频繁骚扰,恐怕很快便会孤注一掷——因为他们粮食不多。
所以,要么退兵休养生息,要么就打赢了长驱直入,好烧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