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勾唇,语气温柔地唤:“阿棂。”
淡棂与他相视一瞬,微微颔首,随即看向玉神,后者依旧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面对茶衣的突然造访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
倒是方洲面如菜色,茶衣的到来意味着他的对手又多一个。
“你还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你是现在而我是未来,你会的我也会。”说罢,玉神抬手。
一扇门随着他手臂抬高缓缓出现,玉神打了个响指,门开了。
“我还以为你打不过先跑了,没想到躲到了这里,”解燕语调上扬,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和站在对面的淡棂打招呼,“阿棂,好久不见。”
淡棂淡漠地扫了眼,转而对玉神说:“你错了,我只是想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这里,一次性肃清。”
“肃清?”方洲闻言大笑起来,“你要怎么肃清?你和他一对一尚且占不到半分好处,更别提我们现在三打二。”
“看来形势对你很不利,阿棂。”解燕轻轻笑起来,眼睛微眯,对上淡棂投来的视线,“当然,如果阿棂需要我,我无条件向你靠拢。”
茶衣走到淡棂身边,意有所指地骂了句“不要脸”,自顾自地用干净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掉淡棂脸上干涸的血迹。
淡棂偏头躲了一下茶衣的指尖,像是想到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转而说道:“……正事要紧。”
茶衣笑了笑:“好。”
“依照我们的约定,你不可以投靠他,”玉神停顿片刻,斟酌着开口,“如果你更喜欢他的话,也可以过去,不过我会生气。”
解燕意外地看向玉神,慢慢笑起来:“阿棂,你突如其来的坦率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玉神不语,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告诉解燕你知道怎么做。
没有任何讯号,更没有眼神交流,两道寒芒一闪而过,交错着刺向对面二人,淡棂转腕带动剑身斜刺解燕肋部,逼他展扇格挡。
“叮——”铁扇遽然展开,十二根精钢扇骨精准架住长剑。解燕手腕翻转,扇缘贴着剑身滑向淡棂虎口,叫他只得撤剑回防。
而另一边,茶衣并未拔出副剑,而是用了他许久未动的骨鞭杆,犹如毒蛇出洞带着破空声劈向玉神双足,后者纵身跃起,剑尖刺在鞭梢一点,借力翻身,剑招如雨倾泻。
四人战作一团,混乱之中,方洲想趁乱掺和一脚,还没动手,一只如蝎尾的刀尖立在咽喉,将他逼退两步。
方洲眼神晦暗不明:“玉神,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待着。”玉神简言意赅。
方洲努努嘴,自讨没趣地坐到一边。
铁扇开合间淡棂挥剑格挡,火星四溅,他单手持剑,一手直夺醉玉单,解燕看穿淡棂意图,扇骨擦着剑锋,转动腕部卸力,把扇子往空中抛,失去醉玉单的格挡,那剑便以十成十的力砍在了解燕肩上。
醉玉单在半空划出诡异弧线,往解燕身后落,他背手接扇,半边身子几乎被砍断,血溅到淡棂眉眼。
“这把扇子是你想要呢?还是他想要?”解燕面色不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明明是发自内心的笑,却让淡棂不是很舒服,他冷着脸,并未因解燕受伤而停止进攻:“我想要,你给吗?”
“给啊。”解燕折扇疾合,“铮”地架住剑尖,整个人却被震得往后撤退半步,抬手用那只要断不断的手臂握住剑身,“你亲我一下就给。”
淡棂回收剑尖,谁知解燕攥得极紧,手指都快被他的握力切断了还攥着不放,接着他手腕猛地一拽,剑锋擦着腰间衣襟掠过,淡棂被带得踉跄前扑。
解燕的手还没搂住淡棂的腰,就被突如其来的骨鞭杆打成两段,断肢连同醉玉单落到地上。
淡棂趁机拧转剑身将解燕的手彻底绞烂,解燕的笑容僵在唇角,面色不虞地撩起眼眸,目光阴翳地盯着罪魁祸首。
茶衣拦下玉神的剑,脚下踩着蛇骨,目不斜视地说了句:“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解燕催动秽气,促使断肢生长,在此期间淡棂用剑挑走了醉玉单,并将它还给了茶衣。
四人倏分倏合,俱是浑身湿透,分不清是血还是汗。淡棂左肩渗出血色,茶衣腕间淤青浮现,对面二人同样呼吸紊乱。
四双眼睛在方寸之间死死锁定对方,兵刃再次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