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第3章（第2页）

“所以，”他拖长了语调，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这份…嗯，‘灵活’的诚意，打算怎么折算呢？”

方枫沉默。

“好吧……那等满了16岁再说吧。职业联赛，就算是不入流的线上海选，也有最低年龄门槛的。”他的视线似乎微微偏转，穿透了网吧的喧嚣和烟雾，落回隔壁那条安静小巷里，散发着草药苦味的医馆。

“而现在，”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好好吃饭，晒药，打扫医馆。”

方枫猛地抬起头，眼中那几乎被绝望扑灭的光彩瞬间爆燃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付辛。没有嘲笑，没有驱赶……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认可？还有……希望？职业联赛？他听到了这个词！

“快了！”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急切而有些发颤，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孤注一掷的意味。

“还有4个月……我，我就满16岁！”

付辛看着他眼中骤然重新燃起的、近乎灼人的光。那光芒甚至猛烈到冲淡了脸上的灰败和疲惫，亮得有些刺眼。

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哦？”他拉长了尾音，像是才刚刚想起还有年龄这回事似的，随意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转过身，朝网吧门口走去。背对着方枫，懒散地挥了下手，仿佛只是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的，小鬼。去休息吧。”

方枫彻底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石化的雕像，只有眼睛还死死盯着付辛那修长背影消失的门口方向，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种幻影。

网吧里所有的喧嚣、烟味、键盘敲击声仿佛瞬间潮水般退去，变得遥远而模糊。

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剧烈地、沉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肋骨，带来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剧烈震颤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点燃的滚烫期待。

Champion网吧三楼的活动室，窗明几净。

刚装修不久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板材与新电子设备混合的气味。四台顶配电竞设备闪着幽蓝的背光。这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运行的微弱风声。

以及付辛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的轻响。上面是联赛下发的赛程表和对手分析报告。他的CTM战队。在刚刚正午名字已正式注册，队徽已审核通过。

那是《湮没区》第一届100张职业联赛入场券之一，正静静地锁在隔壁会客厅的保险柜里。

几个月前，就是在这个房间，眼前这群人还是为了一个渺茫资格赛名额而临时凑在一起的散兵游勇。而现在，他们是官方记录编号29的职业战队。下一个目标，是即将到来的秋季赛首秀。

“吱呀——”

活动室的门被推开。

“队长！资料都打印好了，对手最近十场训练赛的录像也拷过来了。”姜炎的声音率先传来。

他穿着宽松舒适的衬衫，脸上依旧是那副极具亲和力的笑容，但眼神里多了份属于新晋职业选手的专注。

他将一叠资料放在付辛手边。

“嗯。”付辛抬了抬眼，接过资料。“新地图‘深渊巨构’的垂直点位和索降路线，都记熟了？”

“放心，昨晚加练到两点，肌肉记忆都快形成了。”姜炎笑着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地开机。“这地图巷战多，正适合我们磨合新战术。”

付辛的思绪飘回更早之前。想起怎么“逮”到姜炎的。不是在游戏里。是在一个早已停运的战术论坛。

他注意到一个ID，总在帖子下发表极其精准又富有大局观的评论，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得志的沉稳。

他顺藤摸瓜，发现对方在线时间极其规律，像上班摸鱼。

几经周折加上联系方式。一聊才知道，姜炎比他大不少，之前在公司做客户维护，压力大到头秃后辞职，正迷茫。

付辛没多废话，直接发了段自己的比赛集锦和战术分析过去。“哥们儿，看你这理解，不像业余的。我这边缺个稳得住的后盾，有兴趣一起搞点事情吗？地方和设备我有。”

当付辛把Champion网吧三楼的照片和配置单发过去后，对面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发来一条：“地址给我。什么时候开始？”

可靠，务实。这是付辛对姜炎的第一判断。

活动室的门又被猛地推开。“来了来了！队长！姜哥！刚在楼下碰到粉丝了，非要合影，哎呦我这无处安放的人气……”单岚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头粉毛格外醒目。

他扑到自己的机位前，熟练地开机。“新外设到了？这手感！队长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