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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一大片淤血，被一块棉布压着。

余光里有东西，他一看，季江屿背朝着他，还沉沉睡着。

“……”

两人的衣服满是褶皱，除了扣子外，一切还好，但床下就不行了，全是狼藉。

空气中还有股浓烈的药味。

意识回笼，昨晚酒疯的全过程进入脑子，他看到季江屿脖子上的抓痕，是他按着抱着留下来的。

裴逐舟在床边站住，无法行动。

他有点恼火了，问系统：“统，开机了吗？”

007倒是悠闲：“结算发短信了。”

裴少：“……”

昨天添加了什么剧情？他不愿再细想，积分也是粗略地看了两眼，合上眼睛。

仅仅用了半秒钟，他决定走出房间，打算装傻。

几乎是裴逐舟走出房间的同时，季江屿猛地睁开眼睛，他的臉上毫无睡意，甚至有一夜未合眼的疲态。

阿姨见裴逐舟出了房间，正要去季江屿的房间叫人，冷不丁看他从屋子里出来，还凝了一下神。

她见过许多次睡醒后的季江屿，无论对方被折腾成什么样，他都穿戴整齐。

睡衣整理得毫无褶皱，扣子都扣好，通常会边出门边戴好手表，一脸神清气爽地准备吃早餐，再准备工作。

这次太过反常。

季江屿身上的衣服甚至还裂了一角，边走边脱，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后背有两条不深不浅的红印子。

她只好进小助理的房间收拾。

性后的场面她也收拾过许多次了，很多床伴也不敢把屋子搞得太离谱，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出自季江屿之手。

但今天，有点太过火了。

衣服和床单上都是血渍，地上已经没有药瓶和尖锐的针器了，但气味刺鼻。

她低声地念叨着“糟了糟了”，赶紧出门找手机打电话。

裴逐舟洗完澡才一身通泰，但肘弯上的淤血还是清晰，他能看到上面的针眼。

这时候他才发现，手背上也有，但没这么大一片。

阿姨端上饭菜，看到他手上的痕迹，怜爱起来。

“小裴快吃饭，”她叹了口气，“多吃点。”

她很温柔，温柔得快要上来摸他脑袋，裴少爷奇怪归奇怪，但真饿了，青菜粥泛着清香，全是食欲。

以前喝醉了回家，也有安抚脾胃的早餐。

他坐下来说了句“谢谢”。

阿姨赶紧摆手：“就别客气了，你有没有不舒服？要讲出来。”

裴逐舟：“……”

系统在他脑子里笑。

阿姨才离开桌子，去叫季江屿。

昨晚闹太厉害，好不容易能输液，裴逐舟坐了会直接拔针，嘴里说着“够了够了，这剂量会死人”，又开始不安生。

季江屿才缓解好，脖子一片红，听见他说话脑袋要炸了。

最后闹得精疲力尽，裴逐舟才乖乖被扎手肘，汗水带走许多酒精，最后一点液输完前，他睡着了。

医生、护士，包括季江屿都吐了口气，等把人送走，季总完全睡不了。

他体内的酒精滑进了另一种极端，就是要看着裴逐舟才放心，一看看到天边亮白。

季总洗了把冷水脸，沉默地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