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空调,不知何时被关掉了,屋子里闷热,混着酒精,比酒吧发酵的劲头大。
一边倒着酒瓶杯子,季江屿走落地窗边打开窗户。
高楼层的风很凉快,把清新的空气送来,屋子里的热气散得慢,他打开灯。
小助理极其不适应,抬手遮住眼睛,“哈”了口酒气。
屋子里的东西都无处遁形,乱七八糟的酒后场、散乱衣襟的裴逐舟、以及醉酒之人身上泛开的薄红。
季江屿站在沙发边凝住脚步。
喝多了酒,因为乙醇过敏、血管扩张,或者酒性红斑,皮肤上泛红是正常的。
他自己也喝酒,知道这其中的原理,极具医学权威。
以前裴逐舟喝酒也会微微上脸,不是什么奇闻轶事。
但眼下,小助理躺着,他在红色的身体上感受到——靡艳。
某个地方微微有了硬度。
但很快,遐想被裴逐舟的反应给憋了回去。
小助理似乎清醒过来,双眼清澈,还有慌乱。
差点踩到地毯上的小酒瓶,他推开季江屿的手臂,一句“你怎么回来了”还没说清楚,奔向厕所。
呕吐的声音巨大。
他几乎是瞬间,回头看了看桌上所剩无几的酒和饮料,快步走进厨房,拿了几瓶纯净水。
裴逐舟现在十分、特别难受。
胃里翻江倒海,身上也难受,但他吐了半天吐不出东西。
逐渐焦躁。
季江屿走过来按住他,扭开瓶盖,也不说话,直接塞他嘴里灌。
“你干什……咕噜咕噜……”
裴逐舟被按在马桶上坐下,被迫仰起头喝下一整瓶水,小部分液体呛出口腔,然后胸膛湿淋淋的。
“还吐不吐得出?”季江屿蓝褐色的瞳孔很深。
难受,但还是吐不出。
他又被扯住脑袋灌水。
“呃……”裴逐舟的脖子更红,眼白也覆盖上红丝;挣扎,“好撑……”
季江屿:“你要喝死自己还怕被撑死吗?”
声音里充斥着愠气,裴逐舟没办法回嘴,咽喉急于输送水液,而且现在必须以急促的方式进行,不然一口也喝不进。
肚子里的液体混杂,越来越杂越来越杂。
身体抗争挣扎,整张脸都被打湿,裴逐舟伸手抹脸抓头发。
第四瓶的时候,他忍无可忍,起身把季江屿按住。
醉酒的人有股没轻没重的劲,剩下大半瓶水都浇在了两人身上。
腕子疼痛,季江屿扭,裴逐舟拍了一掌他捏紧的拳头:“灌点意思一下就行了,还上瘾了,我……呃……”
胃液加入战场,裴逐舟被顶得喉管痉挛了一下,转身撑着马桶哗啦啦地吐。
季江屿靠在门边手腕扣子,撸起袖子后走到他跟前。
这时候也顾不了臭不臭了,季总用胳膊圈住小助理的胃,大力挤压向食管方向顺。
“呃你轻点……”裴逐舟的额角冒出青筋,“操,难受死了……”
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听到小助理说脏话,嗓子哑着,不柔和,低低地磨过季江屿的耳朵。
裴逐舟推开他,快速按下冲水键,又去洗手池边洗脸,缓慢且长地吐出酒气。
“差点以为又要死一次了……”他现在头昏脑胀,只知道抱怨,丝毫不觉得用词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