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听得一脑门黑线,一伸手把福福拿下来:“谁教它的?”
“还能有谁?”年妃娘娘对林林的方向努了努嘴,便笑得花枝乱颤,连怀里的年年都抱不住了,从她怀里掉落地上,此猫立刻锲而不舍的跳回去,宁愿把后脚挂在椅子扶手上,也要和主人贴贴。
虞衡伸手去抓头上的另一只,林林却立刻主动落到了他右手上。
林林从前是何等的傲娇,因此那怕它对虞衡好声好色已经几年了,虞衡仍有些受宠若惊的不习惯。
林林还主动给他剥了一颗瓜子。
虞衡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
年妃娘娘已经收住了笑意:“听梁寿他们说昨天你同兆惠也去游湖了?那你听说有个狂徒追着你林姐姐的船被教训了的事吗?”
虞衡:“怎么?”
年妃娘娘难得咋呼起来:“哎呀,听说那浪荡子锲而不舍的追着人家姑娘的船跑,撵都撵不走,还被人射箭警告了!啧啧,不知道是哪家的纨绔,都传到我这儿来了!”
虞衡:“就是我。”
年妃娘娘的笑僵在脸上,不可置信道:“你?你!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虞衡脸上一热,却还是厚着脸皮说:“我最近想通了,想找她说说话,怕她不同意,先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年妃娘娘坐不住了,一把推开怀里的年年,在亭中焦躁的走来走去,又坐下,福沛和年年一同凑过来想让她抱,最后年年技高一筹,猫脑袋挤到变形也不肯走,如愿被年妃娘娘揉出个炸毛太阳花猫猫头来。
“你,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年妃娘娘似乎在自言自语,:“那这么说,射箭的真是你林姐姐?”
虞衡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强调:“是她,是林妹妹。”
年妃娘娘目瞪口呆。
同一时刻,福福和年年都从虞衡身上起飞,落到了年妃娘娘的发上。
年妃娘娘看着林林,似乎才反应过来:“难怪今天过来能遇到林林,林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林蹭了蹭她的脸颊,装可爱,装听不懂人话。
可惜福福张嘴就卖鸟:“是啦,林林告诉我林妹妹回府后就被她爹娘说了,林林担心福惠,才来这边瞧瞧!”
林林用鸟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个鸟类长句,福福也回以同样的鸟语,虞衡的感动还没持续三秒,就见林林破口大骂道:“哪个是担心他?是没见过这蠢上天的!连日就只里跟着林妹妹也不说话,急死鸟了!”
全程搞不清东西南北的福沛不明所以,看看他娘,一脸忧愁,再看看他哥,咦?果真是癫,居然还笑得出来!
果然,林林一看他这样就生气:“还笑!你还笑!林妹妹今天都答应同别人去看戏了!”
见他们不信,林林开嗓就来了一段《牡丹亭》。
笑容没有消失,只是从虞衡脸上转移到了年妃娘娘的脸上。
这天离开雍和宫的时候,年妃娘娘看着总是不时走神失笑的儿子,又开心又迷惑,就像她之前不理解他忽然丧气一样,现在也不晓得他怎么就又春风荡漾起来了。
“你是我生的,我怎么就搞不懂你了呢?”年妃娘娘百思不得其解。
虞衡撑着下巴:“娘,你要是想知道,你就现在打年年一下。”
年妃娘娘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不满道:“平白无故的欺负我们小年年做什么?”
当然了,她还是作势抬手,年年立刻抬起脑袋追着她的手心蹭她一手毛茸茸。
年妃娘娘的心都酥了,哪里还舍得打猫。
虞衡自信满满:“你打一下嘛,打一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年妃娘娘虚张声势的抬手,气势汹汹的出拳,但落下的时候只是很轻的扇了年年一下。
年年丝毫没受到惊吓,还把这当成主人与它的新游戏,立刻得意的翘高尾巴,追着年妃娘娘的手攻势更强的撒娇卖萌。
虞衡左右看看,见宫人都站的远,于是咳了咳,压低声音,确保站在年妃娘娘身上的福福和林林都能听到:“你看,你舍不得打年年,林妹妹也舍不得真的拿箭射我,不然以她的准头,我还能好好的坐这儿吗?年年开心,就跟我现在开心一样……”
“哈?”年妃娘娘大为震撼,欲言又止,最后无可奈何道:“总之你开心就好……”
年妃娘娘回宫后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安心许多,不管怎么说,从前的福惠又回来了,至于臆想症,说不定现在年轻人就流行这种呢?
年妃娘娘晚间与胤禛聊起此事,最后又美滋滋的总结:“除了福惠,我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娃儿!你说他到底像谁?”
胤禛听得乐不可支,第二天下朝后专门把十三阿哥留下,哥俩就着这个好笑的事儿吃了顿酒。
吃酒吃到半酣,魏珠过来送折子,说雍和宫递上来的新政折子,请皇上尽快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