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昭黎有意逗白箬荷,便一并轻笑,白翼风道:“都说了你平日里该多学着点打理家中大小事务,你只说你还小,如今清晏只比你大两个月,你可还有什么借口了?”
白箬荷一听便蔫了,百无聊赖地摆弄手中的酒盅,默了默,也没再说话,自知理亏。
时思意将酒盅里的酒抿了一口,只觉一股陈年的醇香自口中化入喉咙,还带着淡淡的辛辣,平日里她几乎没喝过,竟咳了几声。
“慢些喝,别吃醉了酒。”时怀瑾又给旁人斟上。
轮到白翼风时,时怀瑾有心作坏,没往他面前的酒盅里倒,反倒一转,让酒水流到了一旁的杯中,瞧着得有二两多:“你可一气饮得了这一海?”
白翼风皱了皱眉,继而道:“这有何难?”说罢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消片刻,薄红便从脖颈爬上了耳根。
又见时怀瑾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他便拿了酒往时怀瑾眼前的杯子里倒,还说了句,“礼尚往来,承风莫要推辞才好。”
时怀瑾轻笑一声,不遑多让,只见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只几瞬的工夫,脸上便染了绯色,一双桃花眼也微微眯了下,他适合慢饮,一下喝这些,便容易醉倒。
众人见他如此,皆是忍俊不禁,昭黎挪到他一侧:“二哥你自己逞能,倒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有些嗔怪的样子,眉头微微锁起。
时怀瑾却不再言语,只看着眼前时思意竟不来问他,倒先去问白翼风,轻哼一声,继而道:“夫人,我有些乏了,要不夫人送我回去?”
听他如此说,昭黎只得简单同余下几人交代了几句,便挽住时怀瑾的胳膊,要将他送回屋。
雨还没完全停下,蒙蒙的,落在露出的肌肤上丝丝的凉意。方才刚饮了酒,如今酒意上来,身上发烫,本应让人心静舒爽的凉如今却让昭黎觉得有些刺痛。
昭黎挽着时怀瑾的胳膊走在路上,本已初秋,路上的草却不见枯黄,细雨中反倒更挺立了些,昭黎不喜欢在这种天气中打伞。若是平常,时怀瑾肯定会苦口婆心地跟她说不打伞容易着凉什么的,如今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呼吸发沉,也没那么有规律。明明二人并非贴在一起,昭黎却觉得他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到了她脸庞、脖颈,又热又痒。
好容易回到屋里,皎月见他们回来,上前去迎,昭黎却说:“二哥吃醉了酒,去烧壶热水,然后放到门口,然后你去忙你的就是。”
皎月点头应下。
昭黎开了门,将时怀瑾放倒在榻上,不禁“哎呦”了一声,对于她来说,他真真是不轻。将人放下后,才感觉如释重负。
屋内暖和,但因为一直下雨,也泛着潮气,昭黎开了窗,只觉得这里倒还不如开了窗舒爽些,反正他们二人体质都好,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皎月拿来了热水便退下了,昭黎上前将热水倒入茶壶内。茶壶里还有今晨残留的茶叶,只喝了一次,扔了怪可惜的,再泡一次就好了。
稍等了下,昭黎便将沏好的热茶倒进茶杯,自己抿了抿发现有些烫,便想先冷一些再给时怀瑾喝。
这时却忽然听见他说话——
“央央,央央……”
昭黎听他唤自己,便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嗔怪道:“二哥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谁知他却像没听见一般,声音里掺了鼻音,这是昭黎从未听见过的——
“央央生气了吗…”瞧着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昭黎是什么负心人,竟将这么个玉面郎君辜负了去。
昭黎眼珠子转了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哪有生气,只是二哥这样,央央又怎么会知道到底二哥在委屈些什么呢?”
时怀瑾双颊处的红愈发明显了些,昭黎恍觉,若他是个女人,想来也是个漂亮的,如今倒觉得可惜了这张脸了,偏生长在了男人身上。
昭黎见他醉了,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食指轻挑:“二哥若不愿告诉央央,那央央只能自己发掘咯?”
时怀瑾轻笑:“夫人想如何发掘?”
昭黎眯了眯眼,一双眼睛更潋滟了,丹唇轻启:“这个嘛,那看二哥表现,如何?”
说罢她便将人摁倒在榻上,却没别的动作,只将他的发冠摘下,时怀瑾散了头发,昭黎便有种想欺负他的冲动,更别说他如今这副模样,活脱像个任人欺负的小媳妇。
不等时怀瑾再开口,昭黎便凑上去同他的鼻尖相互蹭了蹭,轻笑一声,淡淡的吻就落到了他的额间,很轻,却停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