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橙子放来自己身前,效仿池怜阙方才转橙子的手法,生涩地玩起了橙子。
手上的绷带才拆不久,绷带带来的机械化反应依旧缠在她的手指上,没同绷带的离开一齐消失,仿佛绷带知道她的伤还没痊愈似的。
撂在侧脸上的,饱含无语凝噎情绪的目光不被她理睬,魏摇芙点戳着橙子,没让其转起来,只是让那橙子不朝着一个方向栽跟头,她温吞道:“我没有觉得带货是掉价,赚钱有什么寒碜的。”
“嗯……你的建议特别好,我决定采纳。而且,”她撇过头,桃花眼里聚攒着澄明,延露隐隐的兴奋,“你提醒我了,我不光可以给农产品带货,还可以给我们安溪西坪的铁观音带货,还有我们西坪的农产品也可以带一带。谢谢你啊,你人真好。”
嘀,好人卡。
窗外的雪色在夜色里,窗内的吊灯的光辉覆在她身上。池怜阙管控不住自己仿若生出独立思想的视线,自她的眼眸,冉冉向下,触了一触那张泛着水光的唇。
驴唇不对马嘴的人成了池怜阙,他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用的唇膏是哪个牌子的?”
“啊?唇膏啊,不知道啊,我在药房随手拿的一支,不过我记得好像是橙色的背景包装。”魏摇芙停下了玩橙子的手,她微微歪着头,探出舌尖舔了舔唇,品过味还点了两下脑袋,肯定道:“那个包装壳上应该还印着橙子,这个唇膏是橙子味的。”
池怜阙的目光仿佛被黏在了她的唇上,前一瞬间所见的舔唇画面在脑海中回荡不退,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两下。
在意识到这等生理反应后,他硬生生把自己的注意力拽到了仍被她握着的橙子上,哼一声道:“不会玩就还给我。”
伸出的手没能碰到橙子,但擦过了她的手背。
魏摇芙护宝似的两只手齐上阵,她捂住手里的橙子,坚定道:“你再让我试一会儿,我再试试肯定就会了。”
那只手止了少顷便收回,手的主人哂笑了声,乜去她身上的眼神轻亵难略。
手指又挑托着橙子尝试,结果与先前无异,魏摇芙的兴致霎时缺缺,她抓起橙子在手里掂量两下,词正理直道:“橙子本来就不是玩的嘛,虽然我不会玩,但是我会吃。”
掉了一桌的面子被她生硬地捡回来。
她噌地从凳面上起来,后退的腿把椅子也逼退。池怜阙睨着她跑向厨房的背影,后背紧贴在椅背上,搭在桌面上的手用指腹在桌面滑动。
桌面的纹理,一点一点长在他的心里。
心动的原因,是一道无解的题。
发生在许多个平常的日子里。
睫毛向下放,仿佛想挡住瞳间心绪——独身坐在落地窗前的人是如此,心不在焉切着橙子的人复如此。
厨房里没开灯,魏摇芙借着厨房外的余光,她拿着水果刀将橙子切成了不均等的两块,还挂着水珠的手指慢吞吞地拨去果肉上的橙络,像在拨自己的心思。
自己也不明白自己。
突然跑来切橙子是想吃它吗?魏摇芙的眼睛迟缓的眨了眨,当手下的橙子已被切成大小不一的几块后,她冲了把手,任水流冲刷皮肤。
不是。是因为,雪松香过于浓郁,觉得自己要被蛊惑。
她把橙子放进白瓷小碟中,端着碟子走去了客厅,将被自己切得万分不均匀的橙子放在茶几上,“吃点橙子吧大家。”
“诶。”褚喻前伸着身,他两条胳膊屈起置于膝盖上,在欣赏过橙子块们的尊容后,他扬起脸瞻向茶几对面站着的魏摇芙,竖起大拇指道:“简直就是艺术品。”
待在落地窗前的池怜阙有了动作,他起身走来茶几前,目光在茶几上的橙子果碟里停了停,继而转移到制造那些橙子块的人的脸上,饶有兴致地斜睨着她,促狭道:“你向JulieMehretu学习过?”
知识库储量不足,魏摇芙懵懵然地转头望着他,呆愣愣地问:“JulieMehretu是谁?”
坐在沙发上的那些人显然是听明白了的池怜阙的暗侃,不过这些人里需要剖除褚喻,他脸上顶着与魏摇芙如出一辙的困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