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国连滚带爬从酒楼出来,腰带都歪掉了,他魂险些被王林吓丢了,“主子,夫人无碍吧。”
王林睨着倒在街道难起的醉汉,那人口中谩骂不止,“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坏老子好事,活腻了可是?”
“不知死活,”王林眼神阴鸷,渗出杀意,他指着酒楼那块牌匾,“挖了他的眼睛,就挂在这,无本王命令,不许摘下来。”
许立国抬手动作利落,李慕婉窝在怀里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随之围观人群渐多,王府亲兵林立,隔开围观的众人,只听那醉汉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挖你一双眼睛,是我们北川王手下留情。”许立国一副狠状,“留你一命可知足吧。”
“北川王?北川王……”醉汉扑地胡乱摸索,“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命,王爷恕罪。”
醉汉没了眼睛,看不见,血淋淋的黑洞流着血液,那双眼珠就在雪地里瞪的很大。
满手污秽地快要碰上李慕婉裙摆,她裙摆脏了,王林剑眉紧蹙,面色极度不悦,眼角杀意腾腾。
“杀了。”微动的唇冷酷地蹦出两字。
“敢扫主子的兴。”许立国像个接受命令的机器,白刃抹过醉汉脖颈,雪地裹上一层嫣红。
李慕婉靠在怀里都不禁唏嘘,即便是王,也不敢在街头当众杀人,如此恣睢傲人,树敌招风,留下把柄,他当真不怕?
“回家。”王林视线落在远处,窥视人群动静,而倒下的那匹马已经断了气。
他没动手,马却死了,必然是有人暗中窥视,他也不急要寻出此人。
而在酒楼顶层看戏的人,将这些尽数收入眼底,藤厉转着酒杯,美人在怀,邪魅狂狷笑着,“王林啊王林,近日京城攒足了风头,为个亡国女,当街杀人。”
“这就是北川王,一夜踏平两国国都,陛下都要惧三分的人,哪是咱们能比的。”身侧的藤一刚在锦衣卫任职,附属藤厉部下。
“哼,老子看着他这气焰就窝火。”藤九一旁喝闷酒,摔了酒盏。
藤九:“咱们藤家城兢兢业业给北川每年输送军粮,凭什么他北川军打了胜仗,天下人就只认北川,无人提起藤家城。”
“北川军打了败仗,陛下不但不斥责处罚,还要他王林安稳坐上北川军,三年,他北川如何风光无限,咱们藤家如今还得仰仗他的鼻息在藤家城过活,不然城主为何要将我等送入京城。”
“北川王不是不近女色,为何独独对这亡国公主这般上心。”
美人把酒杯递到藤厉唇边,藤厉在想事,避开了,美人又凑上,只以为是欲拒还迎,谁料藤厉暴躁,扯过美人手臂,一把给人摁在桌上,白皙的面颊盖上碎裂的杯盏,渗出血来。
“少城主饶命……”美人哭声连连。
“滚!”
美人连滚带爬出去。
“因为昨日镇远侯府宴席,此女上台舞了一曲,王林便把人家侯府搅得鸡犬不宁。”藤九说。
“王林不好美色,不过此女确容貌却非常人,”藤厉思忖,而后冷冷一笑,“李慕婉?此女定与王林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藤三藤四,你们近日盯紧京城内外动静,尤其是北川王府和燕国入京的人。”藤厉下令。
藤家人出酒楼时,那双悬挂匾额的眼珠子还在滴血,连着半月,酒楼生意寥寥,普通百姓哪敢踏足。
那双被风吹干的眼珠,也不知在哪个风雪夜吹入雪地,行人踩上一脚,化成粉碎混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