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牵着两匹快马从阴影里走出来,黑马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上好的战马。
“殿下,裴娘子。”暗卫躬身行礼,“胥门城门的守卫已经打好招呼。您二位到了,马上开城门。”
萧云湛点了点头,又叮嘱他:“你留在城里,盯着丁晋的动向,别惊动他,远远跟着就行。
要是他跟其他人接触,记清楚对方的模样和去处,回头一并报来。”
“属下明白。”暗卫应下,退到了巷尾的阴影里。
萧云湛与裴知微不再耽搁,飞身上马。
“你说丁晋会不会已经察觉了?”她侧头问萧云湛。
“他在倚红楼跟老鸨交易时,被蒙面人伤了手臂,又没追上人,万一回过神来,发信号让庄子里加强防备怎么办。”
“可能性不大。”萧云湛手里的马鞭一打,黑马加快了步子。
“他方才追出去时气急败坏的,八成只当是哪个仇家寻上门,没往官府查案上想。
太湖帮在城外横惯了,平日里连衙役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不会想到咱们会这么快找到他头上。”
说话间已经到了胥门,城门守卫见了萧云湛的令牌,果然没多问,只匆匆拉开半扇城门,让两匹马疾驰而出。
两匹马在离庄子还有半里地的地方停下来。
萧云湛和裴知微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借着夜色掩护,施展轻功往庄子奔去。
庄子门口有两个守卫挎着刀来回踱步,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上屋顶。”萧云湛凑到裴知微耳边,轻声道。
“从上面绕进去,分开查,你查西面,我查东面,有发现就吹声口哨,别擅自行动。”
裴知微点了点头,脚下轻轻一点,身子像片叶子似的飘了起来,稳稳落在庄子的屋顶上。
萧云湛也跟着上了另一处屋顶,两人在月光下分开,身影很快融入夜色里。
裴知微趴在屋顶上,借着月光往下望去。
庄子里的院子很大,前院有几个守卫在喝酒,吵吵嚷嚷的,后院却静得很,只有几间屋子亮着灯。
她沿着屋顶慢慢挪,眼睛扫过每一间屋子,都没看到有女子的影子。
难道真的不在这儿?
正琢磨着,西面柴房里忽然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她悄悄从屋顶滑下来,躲在柴房旁边的草垛后面,探头往里看。
柴房里堆着不少干草,墙角有个黑乎乎的洞口,像是密道,刚才的响动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裴知微心里一喜,猫着腰溜进柴房,从怀里掏出夜明珠,这是她娘为了夜里用着方便,特意为她寻来,让她随身带着的。
夜明珠的光柔和,不会像灯笼那样引人注意,她借着光,往密道里走。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面忽然传来光亮,还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裴知微心里一紧,赶紧把夜明珠收进怀里。
双脚在密道壁上一蹬,身子往上一飞,双手双脚打横撑在密道两侧,整个人贴在顶上,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两个守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灯笼的光扫过密道的地面,两人就从她身|下走过。
她屏住气,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说这批嫩羊,怎么还没运走啊?”一个守卫抱怨道,“天天守着这破地方,心都悬在嗓子眼,生怕官府哪天摸过来。”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守卫叹了口气。
“昨晚堂主寒食散用多了,下手没轻没重的,生生玩死一个。尸体还是昨晚当值的兄弟拖出去扔到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