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吴天在玉泉洞中焦灼地等待。
纵然是修行炼法之时,他的尾巴都不由自主地来回扫动,难以静心。
白浅知他心中有事,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将他带回的玉液小心收好,每日取少许炼化,那玉液蕴含。。。
吴天站在洞府深处,四足微微颤抖,浑身毛发如针般根根竖立,獠牙自唇间暴出,犬口微张,喉中滚出低沉至极的咆哮。那八条未来信息如同八柄利剑,贯穿神魂,刺入识海最深处,每一字都带着血光与哀嚎,烙印在心头,无法抹去。
“南疆……蛮熊木一家……吴霞儿……陈春娇……”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他们要抓我亲人,逼我上山?呵……呵呵……”
笑声起初低微,继而狂放,最终化作一声震彻玉泉洞的犬啸!声浪滚滚,洞壁碎石簌簌坠落,灵气紊乱,连洞外三里处的赤离木都被惊得猛然抬头,手中掐诀,一道青藤法符瞬间凝成,警惕四顾。
“不好!”她心头一紧,“白龙儿情绪失控,怕是要走火入魔!”
可她还未动身,便见玉泉洞内一道雪白身影冲天而起,速度快若雷霆,撕裂云层,直扑南疆方向!
吴天已无法再等。通天法眼所见的未来并非虚妄,而是命运长河中已然成型的支流??只要他不做改变,那八条线便会一一应验。褚雍将死,胎儿难保,亲人们惨遭屠戮,而他自己,竟会沦为佛门棋子,以妻儿血肉证道!
“我不信命!”他怒吼于九霄之上,妖气翻腾,周身雪白长毛染上血色纹路,那是妖丹即将凝聚的征兆,是血脉深处凶性彻底觉醒的前兆!
他本欲隐忍,待机而动,可如今敌人已将刀架在亲人脖颈之上,他若再藏锋,便是懦夫!
南疆,十万大山深处。
瘴气弥漫,毒虫横行,古木参天,猿啼鬼哭。蛮熊木一族居于此地,乃上古熊妖后裔,虽未修成大妖,却也血脉纯正,力大无穷。此刻,族中老少正围坐篝火,烤着猎物,其乐融融。
吴霞儿坐在火堆旁,手中缝补着一件小衣,眉目温柔,嘴角含笑:“爹,你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答应过要带我去看东海日出的。”
蛮熊木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巨斧:“你哥现在可是祖师座下红人,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真仙,哪还稀罕看什么日出?等他回来,直接踏云带你飞过去!”
话音未落,天际忽有阴云压顶,风向骤变。
“不对!”蛮熊木猛然起身,鼻翼翕动,眼中精光爆闪,“有生人气息!不止一个!而且……是元神级的威压!”
话音刚落,两道虹光自天而降,轰然落地,激起尘浪千丈。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子白衣胜雪,手持玉圭,女子红裙如火,眸光冷厉。
正是陈敬真与褚青雨。
“黄云山一脉,陈敬真。”男子淡淡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奉师命,请诸位随我上山一叙。”
蛮熊木怒吼:“放屁!我兄妹二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突袭我族?”
褚青雨冷笑:“无冤无仇?你妹妹怀的是谁的孩子?那白浅,可是我们必杀之敌!你们既是他的亲人,便是我们的阶下囚!”
吴霞儿脸色煞白,下意识护住腹部:“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褚青雨一步步逼近,“自然是用你们的命,换他上钩。他若不来,便一个个杀光,看他心疼不心疼!”
“找死!”蛮熊木怒发冲冠,巨斧抡起,妖力暴涨,化作十丈巨熊之形,怒扑而上!
“不自量力。”陈敬真轻叹,玉圭一挥,一道日轮虚影浮现,光芒万丈,照耀之处,蛮熊木动作迟滞,皮毛焦黑,惨嚎倒地。
褚青雨指尖轻点,一根红线缠上吴霞儿手腕,将其凌空提起:“别挣扎,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最好的诱饵。”
就在此时??
“汪??!!!”
一声犬啸撕裂长空,天地变色!
一道雪白身影自云端俯冲而下,速度快到极致,爪影如刀,直取褚青雨咽喉!
“什么?!”褚青雨大惊,仓促祭出一面月轮镜,堪堪挡住一击,却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
吴天落地,四足踏地,犬首高昂,双瞳血红,周身妖气如潮,竟隐隐有凝聚妖丹之象!
“你们……敢碰她一根头发,我让你们黄云山鸡犬不留!”他低吼,声音不再是犬类的呜咽,而是清晰的人言,字字带血。
陈敬真神色凝重:“他怎么来得这么快?消息才刚传出去!”
“管他怎么来的!”褚青雨擦去嘴角血迹,狞笑,“正好,省得我们费劲抓人质!这狗子自己送上门了!”
吴天不答,身形一闪,已扑向被缚的吴霞儿。陈敬真抬手,日轮虚影再起,欲阻其路。吴天却猛然张口,一道金光自喉中喷出??
正是那根神秘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