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大明之威,因辽事而衰退久矣,是时候,让他们重新回忆起来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孙承宗,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朕,需要一支精锐的骑兵!一支足以改变战局的铁骑!朕要用虎墩兔憨的溃败,来重塑大明在草原上的威势!”
“甚至……利用这个机会,借由虎酋之倒行逆施,抢在奴酋之前,重新整合漠南蒙古!”
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那个问题:
“孙师!我大明如今,做得到吗?!”
孙承宗,被这天马行空、石破天惊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仿佛连呼吸都已忘记。
不是说在哈部、虎酋之间居中调停,谁动打谁吗?
难道不是威吓为主吗?
这个意思,居然干脆是要直接引诱虎酋动手,利用他来积攒大明的威望?!
然而,他毕竟是孙承宗。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如同闪电般的快速盘算,是几十年轻裘缓带、纵论天下兵事的底蕴在脑海中的急速计较。
越想,他越是激动!
越想,他越是兴奋!
那双本已略显浑浊的眼睛,此刻竟亮得吓人,仿佛有两团火在燃烧!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答道:
“陛下!大明,做得到!”
他语速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虎墩兔憨部,号称控弦十万,实则能战之丁口,不过四五万而已!”
“其部人心不齐,军纪涣散,战力不可与奴酋同日而语!”
“臣请陛下,选调九边精锐家丁三千,再从辽东军中,调拨骑兵三千,合为两营,共六千铁骑,便足以成此大事!”
朱由检听得此言,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狂跳。
“孙师也觉得……此议可行?六千骑兵打五万骑兵,能打得过吗?”
“陛下,为何不可行!”孙承宗又趋近一步,眼神炽热得仿佛要将人融化,“过往我大明与草原诸部开战,非是我军不能胜!”
“我军之兵甲、之训练,皆远胜于彼!只是草原广阔,敌军又惯于游而不击,这才难以一战而竟全功!”
“如今,哈喇慎部危在旦夕,正可为我前驱!”
“我等更可联络朵颜三卫为先导,于决战之时突入其中!”
“如此,既不怕迷途,又不惧敌军游走!待到决战之时,我六千精锐铁骑,如天兵骤降,足可一战而定乾坤!”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追问道: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损失会有多大?”
孙承宗冷静回道:
“陛下,骑兵作战,向来难以全歼,是故边军斩首功才如此难得。”
“若失败,只要将领不慌,就近引兵退回长城即可,不可能全军覆没。”
朱由检抚掌一叹,再次追问:
“所以,关键,是要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最恰当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