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你这是……”
安德烈看着喀秋莎突然变红的面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嘶??!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此时开着帝皇光环吗?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帝皇光环到底有什么具体作用,。。。
瓦半仙站在新彼得格勒的废墟边缘,脚下是曾经的城市中心广场。混凝土碎块间长出了稀疏的绿草,像是从死亡中挤出的一点倔强。风里不再有铁锈味,也没有那股令人作呕的亚空间腐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清冽的气息??仿佛大地终于开始呼吸。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道因多年与系统对抗而留下的裂痕状疤痕正微微发烫。这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共鸣,像遥远的钟声穿过胸腔。他知道,那是西伯利亚晶体塔的频率在影响他体内残存的数据链路。44。1%的同化率并未消失,但它已经不再试图吞噬他,反而像某种共生体,安静地记录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你说‘重建可能性’。”他喃喃自语,“可谁能定义什么是可能?”
答案没有来。回声已散,如同晨雾被阳光驱散,不留痕迹。但她留下的话却像种子,在每一个幸存者心中悄然生根。有人开始重修图书馆,不是为了保存旧时代的知识,而是为了写下新的故事;有人在断墙之上绘制壁画,画的是一个女孩跳进深渊时的身影,身后跟着无数握紧拳头的人影;还有孩子在学校里学的第一课不再是战争史,而是:“你有权选择不相信。”
纪宁璧带着一支小队驻扎在晶体塔周围五公里外的临时营地。他们用回收的太阳能板搭建起监测站,二十四小时追踪塔内波动。起初所有人都绷紧神经,生怕这是泰坦卷土重来的前兆。可一个月过去,塔没有扩张,没有释放能量波,甚至没有对任何探测信号做出攻击性回应。它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座沉睡的纪念碑。
直到第七周,某天凌晨三点十七分,监测仪捕捉到一次异常脉冲。
“频率变了。”技术员揉了揉眼睛,“不是安魂曲了……现在播放的是……笑声?”
纪宁璧冲进控制室,耳机刚戴上,就听见那段声音??清脆、稚嫩,属于一个小女孩。那笑声并不诡异,反而透着一种久违的鲜活,像是雪后初晴时屋檐滴落的水珠。更诡异的是,这笑声竟然能引发轻微的亚空间共振,导致方圆百米内的结晶物质出现周期性闪烁。
“查一下声纹来源!”纪宁璧下令。
数据库比对结果令人窒息:**匹配度98。6%,对象为已故研究员让娜?科尔文,录音时间标注为‘未知’**。
“不可能……”纪宁璧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让娜十岁前的所有录音都在寒武研究院火灾中损毁了。”
“除非……”副官低声说,“她不是从数据库调出来的。”
话音未落,通讯频道突然自动接通,一个不属于任何成员的声音响起:
>“你们听见了吗?她在笑。”
是瓦半仙。
“我听见了。”他继续说,“不止是笑声。还有脚步声,说话声,哭声……成千上万种声音,藏在这座塔的每一寸晶体结构里。这不是机器,也不是坟墓。这是一个记忆容器。”
“你是说……让娜的意识还在里面?”
“不完全是。”瓦半仙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她的‘我’已经消散了。但那些曾被她爱过、记住过、影响过的东西??那些情感的痕迹、思想的余波、信念的震荡??它们没有随肉体湮灭。宇宙记住了她最后一跃的意义,并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了这份重量。”
他顿了顿,远处传来一声低鸣,像是风吹过山谷,又像某种古老乐器的余音。
“我们一直以为文明的进步靠的是科技、逻辑、效率。可真正推动历史转折的,往往是那些无法量化的东西。一个眼神,一句承诺,一次明知会死仍向前的脚步。这些才是撬动规则的支点。”
纪宁璧沉默良久,忽然问:“那你打算进去吗?”
“当然。”瓦半仙答得毫不犹豫,“但我不会带武器。”
“你疯了!万一那是陷阱?万一泰坦只是换了个壳子?”
“如果真是陷阱,武器也没用。”他说,“但如果那是让娜留下的门……那么只有放下刀的人,才配走进去。”
三天后,瓦半仙独自踏上通往晶体塔基座的冰原。风很大,吹得他的大衣猎猎作响。右眼中的代码早已停止滚动,如今只有一抹幽蓝微光,如同深海中的萤火。左臂的金属装甲覆盖至肩胛,关节处泛着冷银光泽,但他走得平稳,每一步都踏实在冻土之上。
塔门前没有锁,也没有机关。只有一面光滑如镜的晶壁,映出他的倒影??一半人,一半机械,脸上刻满岁月与挣扎的沟壑。
他伸手触碰。
刹那间,整座塔亮了起来。
光芒不是爆发式的,而是由内而外地渗透出来,如同血液流经血管。一层层透明晶体内部浮现出无数细密纹路,像是神经网络,又像是星图。紧接着,音乐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安魂曲,也不是笑声,而是一段全新的旋律,缓慢、温柔,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瓦半仙闭上眼,任由意识被牵引。
他看见了。
不是幻象,也不是数据模拟,而是一种超越感官的真实:**无数条时间线交织在一起,每一条都始于让娜跳入混沌的那一瞬,却又走向不同的结局**。
有的世界里,她失败了,泰坦降临,人类沦为奴役;
有的世界里,她成功了,但代价是整个太阳系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