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
阴气太多也不能乱动啊!
“你乖一点。”贺章戳戳小骰子。
小骰子安静了一瞬,然而在贺章挪动脚步的时候又开始晃动,示意他往右边看。
贺章身旁是一棵粗壮的树干,黑漆漆的,看起来已经干瘪死亡多时。
贺章用手指抠了抠树皮,那树皮如同干燥的黑炭粉末,竟然扑朔朔往下掉粉尘。
然后,贺章看到了一个发光闪烁的东西。
“树油?”他用手轻轻一碰,才发现这东西并不是粘稠的树胶,而是一根纤细的金线缠绕在他的指尖。
按理说,树是不会拉丝的吧?
贺章用不大的力量将丝线往外拉扯,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在拉缝住伤口的线,树干内部的组织十分柔软,如同人类的伤口。
这触感不太对吧?
“——啪嗒!”
丝线拉扯出一条红色的布料,混杂着鲜血和一些肉类组织。
贺章掂量着布料,忽然觉着好熟悉,这不应该是女子嫁衣上绣着的鸳鸯丝线吗?
他余光掠过幽深的暗林,倏然发现每一棵树上都闪烁着盈盈金光,像是一张细密的蜘蛛网,等待着猎物上钩。
不对!
他想错了!
不对不对!
不是因为阴气太重的缘故!
如果这里全部都是五阴魙呢?
贺章高声大喊:“它来了!夏怀礼快撤!”
轰然间,一双惨白的手臂从树干伸出,死死扼住贺章的肩膀,只听“滋啦”一声,他脊背被抓住一道鲜红的血印!
“——啊啊啊啊!”贺章惨叫。
紧接着,无数漆黑纤长的头发如同蚕丝般从树干中吐出,整个大地都在晃动,刚才还干涸的地表似乎一瞬间被鲜血浸透,泥泞不堪。
夏怀礼大惊失色:“这里、五阴魙就在这里!”
飞沙走石,地面冒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头颅,头颅开始逐渐变大,胀得像是滴落着柏油的黑色气球。
莲云大师凝视着动静,飞身跃于一块岩石上:“它在融合!”
大地东倒西歪。
树干是人体组织组成的,蠕动的肉块越来越活跃,它们扭曲狰狞的融合、剥离、再融合。
五个红色灯笼变成嬉笑的人头,发出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嘲讽讥笑。
夏怀礼和陆泓脚下同时燃起蓝绿色的火焰,陆泓当即扛起夏怀礼,以最快的速度向另一个方向闪躲!
贺章拿起布置好的罗盘,在抽打的树枝和狰狞爬出的尸体间寻找已经变化的方位。
“——啊啊!”
“——太多了!”
“——疼疼疼!”
贺章边跑边喊,他从没这么狼狈过,脊背渗着鲜血,血隐隐发黑。
陆泓侧头看向血月光晕下奔跑的贺章,阵法源源不断的阳气可以帮他们震慑五阴魙,“白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