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鬼里,算是数一数二好看的。
夏怀礼静静关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进来,你不至于没感觉到吧?”
陆泓有些无奈:“因为旁边的屋子里有动静。”
说话间,他们背后的房门打开了。
惨白的月光从窗外洒落,如同镀上了一层银霜。这应该是小书房,与客厅相接。
夏怀礼探头看了看:“这不是没问题吗?没见到有人啊,总比头顶有个女鬼姐姐好吧。”
这扇门一开,胭脂水粉的味道盖上了腐败的气味。
夏怀礼缓缓走入:“看吧,没人。”
陆泓不置可否,但他注意到书房桌子上有一把红色老式剪刀,以及散落一桌子的国画颜料,红红绿绿的,竟然有些刺眼。
他拿起调颜料的白盘拿起,闻了闻,其中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如果咱们要去二楼的话,肯定会遇到那个姐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引下来。”夏怀礼如是说,他环顾了一圈,向客厅走去。
书房和客厅相接的那扇门被拆卸,取而代之的一块紫红色天鹅绒布料作为格挡。
“等等,”陆泓叫住他,“我先来。”
夏怀礼刚停下脚步,忽然听见帘子后面传来书本翻动的沙沙响动。
他像一只兔子赶紧跳到陆泓怀礼:“也有东西?”
符箓破空飞出,燃烧格挡的天鹅绒,客厅的陈列摆设映入眼帘。
红木桌椅、墙壁上挂着的装饰油画、以及一尊尊直立背对他们的白色纸人。
纸人似乎是在不同时间做成的,有些纸张已经变得发黄变薄,而有些崭新如初。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纸人无论从体型尺寸还是颜料都一模一样。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情郎啊……我的情郎啊……我的情郎何日回家……”
“情郎啊……我的情郎啊……他说三年之后回乡迎娶我……三年三年又三年,我的情郎去哪里了……天啊地啊,为什么不要有情人相见啊……山啊水啊,是你隔绝了我们不能再相见啊……”
“我的父亲啊,我的母亲啊……我的情郎啊……黄泉之下能否再相见啊……”
悲哀婉转的歌声从二楼传来,越来越近。
那个吊死的女人顺着华丽的楼梯走下来,脖子因为上吊的缘故拉得长长的。
它发丝凌乱,头戴金钗,半边脸已经腐烂。
夏怀礼喟叹,早知道就不躲着了,这么快就相见了。
两人一鬼,目光相接。
这个女鬼确实长得很美,皮肤白皙,即使流着血泪也可以看出水灵灵的眼睛,生前应该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
刺绣精细的嫁衣扫着地面上的被血染红的纸钱,发出“刷刷刷”的声响。
“你是我的情郎吗?怎么会是两个人呢?”女鬼走近。
夏怀礼这才发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红色绸缎。
是用绸缎上吊的?
女鬼看了看身旁制作的纸人,低低笑起来:“你们可一点都不像……一点都不像啊……”
它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寒冬腊月的飞雪一样白。
夏怀礼侧头悄悄说:“她身上怎么有一股土腥味?”
“我也闻到了。”
“奇怪。”
不是说尸体或者女鬼身上不能有土腥味,只不过这腥味在香喷喷的老式香水味道中显得太过诡异。这不是一般的土腥味,就好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富贵小姐,手里拿着一个干农活的铁锹向你走来,与所有场景的破败腐烂美感截然不同。
夏怀礼喃喃嘀咕:“我觉得象是那种陈年老土的味道,就像几百年的坟墓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