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荷盯着黑漆漆的屏幕,感觉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点点的把她身体里的空气都吸走了。
庄别宴的手机就放在旁边充电,只要她现在过去把手机关机,他就接不到燕舒的电话,她的验证也会失败。
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像赌徒盯着最后一张牌。
就像是自虐般的,她想赌一把,燕舒和她之间,庄别宴会怎么选。
没多久,浴室水声停了。
庄别宴擦干头发进来,睡衣领口松松垮垮敞着,看到她已经醒了靠坐在床上,眼里略过温柔。
“醒了?”他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头还晕吗?”
曲荷没有躲开,轻轻摇头。
庄别宴看她不再抗拒自己,正想说什么,旁边的充电手机突然响了。
曲荷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抖了抖,那一刻,心脏被一根细绳吊在万米高空,晃来晃去。
庄别宴不悦皱眉,过去拿手机。
曲荷余光始终盯着他。
他看到来电显示人后眉头蹙了下,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会儿,最后拔掉充电线,“我去接个电话,谭聪打来的。”
曲荷看着他的眼睛,悬在心上的绳子断了一半,只剩下最后一点相连处支撑着。
又在骗她。
真的是谭聪吗?
但她没有戳穿,顺着他的话应道,“好。”
庄别宴扯平被子,拿着手机去了客厅阳台。
曲荷听不到任何声音。
整个人都是紧绷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在等。
等他回来说“只是小事,我们睡吧。”
等他用行动证明,刚才的赌局她没有输。
没过几分钟,庄别宴就回来了,带着几分匆忙。
他走到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歉意,“阿荷,公司那边有急事,你先睡,不用等我。”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又轻又涩。
那根悬着的绳子,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