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黄志洪说,他也瞧不上冯可可那些人,觉得都是些攀龙附凤之辈。
但他觉得没用,只能说幸亏玩家的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
祁念不语,只一味喝酒。
他还要怎么放软身段,他都已经被折腾得没招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到了连路过一只蚂蚁,他都觉得是在和他作对的程度。
他也想过事情闹成这样,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可一想到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踢出局,心里就有一股郁气。
“……咱们后面的合作?”
不是吧,阿sir,还想合作啊?如果计划没有变的话,那他自然是下一部电影的制作人。
这几乎已经成了业内的普遍共识,也是玩家“霸道”的一种象征。
凡是她参与的项目,一把手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之前祁念和玩家谈得挺融洽,黄志洪也做好了《蛊女》结束就要投身到下一部戏的准备。
然而……
黄志洪下意识往玩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小主人无比怨念的眼神,心里打了个激灵,哪里还敢应承祁念什么?
最后还是将话头牵到了更和谐的话题上。
“你剪辑大概要多久,现在电影拍摄大头完成,咱们也该考虑发行了。”
聊到发行,邵华英也加了进来。
“咱们这部戏拍了得有8、9个月了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邵华英说得差不多是指,等影片剪辑完成,正巧能赶上柏林电影节报送的最后期限。
对于邵华英来说,能将这部片子拍出来,就算成功。
这些年对于故乡的复杂情感,到了这把年纪也算是有了结局。
而除了玩家,她大概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符合她心中依依形象的女演员。
这也是剧组频频搞事这位大佬都忍耐了下来的缘故。
可对于黄志洪来说这部电影的意义则大为不同,他没有编剧那么丰沛的感情,他就是将这部电影看作玩家的踏脚石。
玩家虽然手握奥斯卡和圣丹斯两座奖杯,但其中一座是颁给影片,而另一座到底在大众眼中只是国际B类电影节。
尽管自从玩家拿奖后,就不断有人科普圣丹斯在独立电影领域的地位,人们也十分看好玩家的未来,认为她留名影史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的她依然需要一座A类奖杯为自己加冕。
这个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那么“国内最年轻的柏林戛纳威尼斯影后”就可以死死焊在玩家身上。
现在是2020年的末尾,明年玩家21岁。
而国内首位威尼斯影后获奖时26岁,首位柏林影后获奖时27岁,首位戛纳影后获奖时37岁。
黄志洪想尽快为玩家拿下该项荣誉,那么在选择时自然会有偏向。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目前国际上一共有15个A类电影节,其中最核心、影响最大的当数欧洲三大电影节,但是它们之间具有强烈的“排他性”。
要求报送电影必须是全球首映或国际首映,一部影片如果报送了其中一个电影节的竞赛单元,基本就与另外两个电影节无缘了。
其中柏林电影节的时间最早,大约在每年的2月举办,这就为后续刷奖提供了许多便利,黄志洪催祁念赶快剪辑就是想送《蛊女》去柏林。
听到这边在讨论电影报送的事,玩家侧过身子加入其中,以此避开同冯可可的交流。
太尴尬了。
玩家考虑得比较简单,也可以认为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她并不觉得这些电影节会将她拒之门外,拿到奖杯不就是时间问题吗?
因此,她此刻是基于电影本身风格的角度出发:“虽然不知道最终成片是什么样,但我看过目前拍摄的素材,戛纳的话,会更合适吧?”
戛纳多元包容,兼顾文艺深度与商业潜力,并且很注重导演的个人风格,同时又强调影片在艺术创新中的“叙事完整性”。
邵华英操刀的故事线,祁念的视觉主义,可以说完全达到了1+1大于二的效果。
除非祁念突发恶疾,将影片剪得七零八落,不然成片大概率就是戛纳电影节喜欢的那种类型。
戛纳电影节每年5月举办,和2月份的柏林电影节也没差很多。
玩家都能考虑到的事情,黄志洪怎么可能考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