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入宫,便是九死一生,”见她这副模样,谢花娘更是笃定,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心疼道:“如今你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定是得了那位的青眼。可茵茵啊……”
她话锋一转,忧心忡忡,“那等人物坐拥天下,日理万机,怎会屈尊纡贵,亲至这偏远辽州?想来,会派个心腹亲信过来?”
宋迎干巴巴地笑了笑。
不会亲自来?
他何止是亲自来了,还像个不知餍足的匪徒。
谢花娘见她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又问:“你想带我们……去京州?”
宋迎下意识点头,随即又猛地回神,用力摇头:
“不,路途遥远,我只是……”想让家人见见他。
没等宋迎说完,谢花娘却突然压低了声音,一把截断了她的话:
“茵茵!那日,嫂嫂听见他们、他们……黎姑娘要在京州起事了!”
宋迎一愣,黎婧容要在京州起义?
不是根据地的兖州,而是直接去京州?!
等等——
剧情……剧情是怎么走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缺氧,脑子有些不够用。
原本的轨迹是:永昭帝在宫中绝望自戕,黎婧容趁势而起,里应外合,一举颠覆皇权。
是在京州不假。
可现在……
反派没有死。
他还为了找她,离开了京州。
而黎婧容,也没有在他死后立刻动手,反而带着她,一路来了辽州……
这么一来一回,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茵茵?”谢花娘见她脸色煞白,担忧唤道。
“嫂嫂!”宋迎猛地抓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惊惶,“别说了……嫂嫂别再说了!”
房梁上,永昭帝唇角笑意尽数敛去。
方才还漾着情欲的黑眸,骤然掀起惊涛,凝结成冰。
起事?
他目光沉沉,刮过底下那张煞白小脸。
她早就知道?
不……他几乎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她与叛贼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她那眼神……似乎早有预料?
刹那间,一种悚然裹着寒意悍然窜上,将眼底兴味尽数湮灭。
谢花娘却完全没看懂宋迎眼神里的恐惧。只当小姑子是胆小,怕被牵连。
“茵茵,别怕,你别害怕……”
她们双手交握,“嫂嫂跟你说这个,是想让你明白,黎姑娘是我们的恩人!”
“当初,是她冒着天大的风险上门,说为报答旧日恩情,愿入宫救你出火海!这等大恩,我们宋家不能忘!”
“你等的那位贵人,注定与黎姑娘是生死仇敌。茵茵,你得想清楚……”
嫂嫂的担忧不无道理,
反派注定死于正派之手,这几乎就是一场必败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