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空落。
那团烈火仿佛瞬间燃尽,心上一地灰烬。
良久,永昭帝溢出一声冷嗤。
“宋迎,你当真是为了……安朕之心吗?”
“臣不敢欺君。”宋迎维持着俯首姿势,恭谨回道。
永昭帝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收回摄政之权?
舌尖舔过齿间,永昭帝一遍遍咀嚼着这句话。
她以为他在意的是这点权力?
她以为他是怕她功高盖主?
轻飘飘一句卸职,就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胸口有什么东西攥成一团,倏而放大,又倏而缩小,反复折磨。
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还是说——
是为了向他表明,她和盛向明之间清清白白,从此划清界限?
不对……
她刚才还说了,相见恨晚……
呼吸声又变得粗重起来。
她说过她想要回家,那他方才的旨意,岂不是正合她意!
交出权柄,再无牵挂,她要逃到那个男人身边去吗?!
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面容扭曲得有些可怖。
她是他亲手扶上高位的棋子,
是他亲手浇灌的花,
棋子,没有资格自己离开棋盘。
花,更没有权利选择为谁而开。
她的一切,都该由他来赏赐!
暴戾的念头驱使着他,指骨颤抖着,缓缓张开——
就要扣上她削瘦的肩胛!
突然,永昭帝顿住了。
她算准了!
她一定是算准了!
这又是她设下的局!
一定是的!
她就是算准了……算准了他的舍不得!
指骨又慢慢收紧,握成了拳。
手背青筋暴起,蜿蜒向上。
最终,五指却一松,无力垂回身侧。
下一刻,永昭帝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初时是压在喉间的闷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里回荡,显得森然癫狂。
“收回摄政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