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敛眉道:“为陛下分忧,为朝廷举贤,是臣的本分。”
“盛向明确有才干,臣不敢因私废公。”
来了来了又来了。
举荐是拉帮结派,辩驳是意图专权。
正话反话他都能说,怎么说他都有理,
谁让他是皇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迎心中腹诽万千。
“本分?”
永昭帝低声重复着,又猛地逼近一步。
他进一步,
宋迎便退一步。
“那你方才与他眉目相交相视而笑!心中所想……也是‘本分’二字?”
永昭帝步步逼近,几乎是咬牙切齿。
步履交错,直至腰抵凭栏,宋迎双手下意识地撑在栏上,稳住身形。
她什么时候和人家相视一笑了?
宋迎愣了愣,不过是念在同乡之谊,才在朝上出言襄助。仅此而已。
这都能被恶意曲解?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跟你每天去隔壁部门赔笑脸,只为工作效率更高一点,老板却觉得你不务正业,打算扣你工资有什么区别?
宋迎的错愕茫然,全然被永昭帝当成了戳穿心事之后,欲盖弥彰的惊慌羞恼。
“无话可说了?”他五指猛然收紧,纱布上,血色迅速洇开,衬得眼底愈发狰狞。
他欺身而下,靴尖抵住她的,长臂一揽,便将她整个人都拽进了怀里。
宋迎猝不及防,腰线被他勒得生疼,被迫向后仰去。
“昨夜为他伤心落泪,今日为他在朝堂与朕针锋相对,方才还与他眉目传情……现在,你跟朕讲‘本分’?”
“宋迎!”
压抑了一整夜嫉妒愤怒,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在此刻喷涌而出。
宋迎被他勒得倒抽一口凉气,腰几乎要断了。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记忆会欺骗你。
她昨夜,什么时候,为他伤、心、落、泪?
她今天,什么时候,跟他唱、反、调、了?
狗皇帝……
傻缺吧这是。
宋迎眸光闪了闪,她醍醐灌顶。
不是因为她功高盖主。
不是因为他疑心病重。
而是因为——
这个狗皇帝,以为她和盛向明有什么?!
她辛辛苦苦熬夜批阅奏折,费尽心力稳固朝堂。
结果他醒来,不问国事,不思民生,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种……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