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如琢的掌心之中,是一截链子细长的蝴蝶项链,醒来时这串项链缠绕在她的面具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纠缠时遗落下来的。
梁暄妍一眼就看出品牌:“Graff的蝴蝶幻影,还挺漂亮。”
周思珩还真有眼光,粉蓝色相接的宝石,她记得这串项链当初周芙嘉要了很久都没拿下,没想到,他轻飘飘的当礼物挂人家姑娘面具上了。
真不怕一个没注意被当废品扔掉?
“那挺贵重的,你赶紧帮我问一下吧。”温如琢立刻觉得这串项链变得烫手起来了,如此高昂的价格,她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去警察局报警,免得某一天被当成盗窃小偷抓起来。
“行吧行吧,我拍个照片问一下,不过说不定是人家送给你的礼物呢?”梁暄妍敷衍地拍了两张照片,开始随口胡诌。
温如琢却完全不信,甚至在这件事上付出了十分的认真。
在等milo回音的那几天,她同步把这个项链挂到各个社交平台寻找失主,现如今她的大号在ins也有百万粉丝,涉及面很广。
可惜,这串项链虽然售价高昂,但并不是独一无二。
来自全世界的买主数不胜数,还是要从她身边人出发。
回学校的某一天,温如琢也抽空去见了梁暄妍口中的那位milo学弟,令她大失所望的是,milo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男生。
那天晚上有人冒用了他的姓名。
会是谁呢?
对珠宝情有独钟的男人,在她所认知的范围内,只此一位。
他们又再见了吗?
温如琢不知道自己该有的反应,一如当年,她不知道该爱他还是爱恨他,在诸多复杂情绪的冲击下,她又一次失眠,绝望地坐在露台下,看那株他们共同种下的小树。
小树总是在春夏更迭的四季里慢慢生长,可她感觉自己快要枯萎。
那天晚上周思珩很紧张,他似乎误会她要跳下去。
理智和冷静终于从他身上摆脱,她在他脸上第一次看见“恐惧”两个字,他不顾一切发疯,开始妥协,妥协她的所有条件。
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走她,并且答应,再也不来打扰。
仅仅是她的生命,也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吗?
想到这个问题,回国前夕,温如琢依旧失眠了。
挂在失物招领上的那封布告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撤,并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电话,万一真的是party中有人不慎遗落,出具相关购买证明,她愿意从国内邮寄回去。
就这样,温如琢带着两个行李箱回国。
她和梁暄妍也分道扬镳。
回国前夕,大家曾经坐在一起彻夜长谈未来的去路。
梁暄妍打了个哈欠说梁家虽然这几年发展不好,但勉强还有家公司给她打理,她回去要好好做生意,然后供养自己的母亲,继续做风风光光的周太。
“你呢?”她转头问,“我可听说,你拿了不少offer,港岛南城都有。”
“怎么样,做好选择了吗?”
回国后,温如琢打算继承段梅英的衣钵在大学当讲师,顺便在几家戏剧院兼任,努力工作几年,应该也可以攒一笔丰厚的资金。
南城和港岛戏剧院都给她发来了offer,尤其是港岛戏剧院,开出的薪金高昂,甚至主动提出可以为她在港岛落户,提供住宅和出行工具。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offer。
温如琢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在她看来,越甜蜜的东西越令人害怕,在港岛开出如此丰厚的薪金,必然是因为得了某个人的授意。
这是周思珩挽留她的试探。
而离开港岛的那一天她已经言明,所有的爱和恨终止,他们绝不再纠缠。
回到南城那一天,段梅英亲自来为她接风洗尘,还有剧团的其他几个小姐妹一起。
也是在这一刻,温如琢忽然有了一种故地重游的不真实感,段梅英两鬓已经有微微白发,她没再刻意染黑,而是坦然地面对时光的流逝。
一起聚会的几个朋友,有的仍然在戏曲行业深耕,有的已经转行,还有一两个结婚生子,孩子下个月恰好满月。
只是三年过去了而已,大家却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