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娘等人尚未来得及回应,屠留已经想清楚,调转自己的剑尖,先把棺材劈了个稀碎。
是的,稀碎。
连大块的木段都没有剩下,所有的一切,完全是零零散散的粉末形态。
屠留的思路是,不管怎么样,这具棺材肯定有猫腻。她又没看出破阵的名堂,那就干脆直接暴力拆解了。
碎成渣之后,任它再怎样是强劲的阵法,也得报废。
织月的原身摔落在这尘埃中,肌肤上居然渗出血痕,是不小心被周围的能量波动流窜划伤的。
“我?我在……?”织月被痛得一激灵,整个人弹坐了起来,与屠留大眼瞪小眼。
屠留紧了紧自己握着剑柄的手。……不是,她还没作法呢,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她那半截枯骨手掌在空中顿了顿,最后还是收回了身侧。
罢了罢了,虽然过程有点粗暴,也总算是找到了最方便快捷的破解法门。
“封印破解,如果能这样直接回到肉身……好像也挺合理。”荆娘摸了摸下巴,刚从冲击的余波中回过神来,“她原本的修为境界就挺高吧,说不定其实没死,只是魂魄离体。”
“我看不出来。”屠留实话实说。
以她缠丝的境界,只能感觉到织月身周的气息转瞬间变得深不可测,无法判断她的具体实力。
祠堂门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等回去安顿好了,再让你们出来看看吧。”屠留斩钉截铁下了结论,拽起还在发呆的织月,与她一同破窗而出。
远去的风里传来“嘭”的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推开,可能是有人腿软跪在地上了。
屠留与织月对视一眼。
“恩人,我还没问过你呢,你叫什么?”织月一边在屋顶上快速向前,一边尝试保持与屠留一致的速度,这样她们之间可以勉强听见对方的声音。
“屠留。”
“哦哦,阿留,可以这么称呼你吗?”织月依旧没改掉自己的说话习惯,听起来完全不像修为境界高深的香修。
屠留对这个称呼没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将自己的视线方向朝织月那边偏移了些许,确认此人还是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
那棺材上的封印,破除之后,对她的记忆找回没有助益。
难道是被关进棺材之前,织月就已经失忆了?
毕竟方家儿子那个实力水平,完全是靠织月的法器才勉强能打,如果织月先前是有记忆的香修,还是远高于缠丝期的实力,怎么也不至于被困才对。
“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走同一个方向?”
人都救回来了,法器她也拿了,总不至于是看屠留修为尚浅,要出尔反尔,把那纱布抢回去吧。
屠留默默地拉开一些与她的距离。
不过织月随后又靠近,完全甩不掉。
真是吃力不讨好。屠留皱起眉头,她本来只想来给蔺红叶换个防身之物的,没有考虑过织月原本的修为会高过自己。
这下好了,连抢都抢不过,织月就算理亏,也能直接拿去——
织月抿着唇暂时没有回答,两人同时降落在客栈的屋顶上,这里就是蔺红叶和小帆留下的位置。
“你想去哪里?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屠留抬眼看织月,这人长得温温柔柔的,不像是无赖,兴许是真的迷茫而已。
“我先去血池,再去香杀岭。”屠留冷冷回答,希望织月能知难而退。
没想到人家一听到血池就来了劲,“我也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而且我可以保护你呀,阿留。”
啧。屠留对这个少见的称呼还不太习惯,表情复杂。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保护她,像是她突然请得起保镖了一样。
织月不仅目前修为比屠留高,还胜在是活人,行事不会有秽香的躲藏和不便,还是可以考虑的。
屠留暂时没有回复,先转身要去寻找蔺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