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嘛,柳盖她们的判断不准。
“就在一年前。”石头认真回答,“我们星垂野上的牧民,要么不驯鹰,要么只训练已经长大的苍鹰,不会欺负小鹰的。”
石头带着小春缓缓踱步,给两个客人全方位地展示小春的样貌。
主人虽然和善,但那猎鹰显然不太满意自己被当作展览的对象,望向屠留两人的目光,分外危险。
石头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熟练地从架上食物中割下一小块新鲜生肉,置于自己的皮手套上。
他的左手是常年佩戴皮质手套的,估计经年之后,会有与右手明显不同的印记。
鹰侧头凝视片刻,才低头啄食。
屠留看着它吃那块还没洗净血水的生肉,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帐中那块血淋淋的东西。
蔺红叶显然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他快速瞥了一眼架子上剩余的通红物件,似乎在考虑如何张口询问。
不过,两人都还没对那一块生肉发表什么疑问,石头自己先觉察到了一样,往架子上张望之后,提出自己要离开一会儿。
“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等等我吗?”石头恳切问道,手一扬,放那只鹰冲出围帐,“给小春拿特制的绑线,等下你们可以第一个看到它的用法——”
“还是算了,我们可以……”蔺红叶的话音未落,石头就奔出去追小春了。
还是和前日见到屠留时一样,慌慌张张,很是奇怪。
蔺红叶还想跟在后面跑,被屠留一把拉住。
“先看看这里有什么。”
按石头这个拙劣的演法,肯定是有东西想让她们瞧,就在他的帐篷之中。
至于他有没有恶意,现在暂且无法得知。
“喂,床榻这里我来翻。”蔺红叶虽然同意了屠留的说法,但却抢先分配了两人的区域。
毕竟是一个男孩子的卧房。
石头本人的驯鹰功夫再厉害,也不能突破他的这一层原则——屠留不能乱翻别人的贴身衣物,不、可、以!
被强制规定行动范围的屠留本人毫无异议,她点了点头,去检查那饲养老鹰的高架。
那块剩余的生肉底下,架子是半镂空的,居然并不漏血水,看起来不符合常理。
屠留伸手将它往旁边推了推,露出下面藏着的一张纸条。
上面有一些字迹,原本就歪歪扭扭,被血水一浸,更是难以分辨。
“礼……物。”屠留念道,除了这两个字,剩下的内容不像可以辨识的文字,而是一处简笔画。
窄窄长长,像一根……柱子?
蔺红叶已经听见她念叨的声音,索性连自己的检查工作都搁置,凑到她身旁来看。
“这画的,是她们的降灵柱吗?”
“看起来是。”屠留想起今早那些奔走相告的牧民,那里最近在闹鬼,会和石头有关吗?
“我们屋里那块……不会就是石头给咱们的礼物吧?”蔺红叶也看到了那柱子涂鸦上方的字迹,不敢置信。
——谁家送礼送一整块生肉的?
简直不是感激,而是恐吓吧。
“你小声点说话。”屠留顿了顿,将自己碰过生肉血水的手放下,另一只手掐了一把他的脸,作出噤声的示意。
“喂……”
门外石头已经探进了半只手,看起来很快就要进来,蔺红叶只好作罢。
“是的,是礼物,石头。”石头满脸通红地重复道,看起来像是在外边绕着帐篷跑了十圈才能有的效果。
屠留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前一天那么腼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全,就跑开了。
按理说驯鹰的孩子不会这么害羞,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发出请求而已。
有求于人,而且必须是有修为的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