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霍彦先步履匆匆而至。
两人因为接连发生的各种事件连轴转,面色都十分憔悴。
霍彦先抱拳而立:“启禀殿下,都督府接到举报,已经将广源粮铺的老板李霁源押解回来收监等候调查。”
晁元肇从桌案前起身,示意他不必多礼:“霍大人,你怎么看李霁源粮食贪墨这件事?”
“或许是个突破口。”
“怎么说?”
霍彦先看看周围,面色警惕,晁元肇忙说:“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霍彦先放下心来,解释道:“据富州城的绣衣行走称,李霁源很久之前便开始做善事,在百姓之间口碑很不错,因此影响了其他粮铺的销量,很多粮商觉得他破坏了行业规矩,屡次上门找他理论。但是没用,李霁源依旧我行我素。
之前其他粮商虽瞧不惯他,但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可自水患之后,其他粮铺的价格均有上涨,只有李霁源一人无偿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又赚了很大一波口碑,因此很可能被其他粮商视为眼中钉。
今次他被举报,或许确有罪证,但也很可能是其他粮商的竞争手段。
下官认为,举报名目众多,偏偏以贪墨之名,绝非空穴来风。我们不如就以此为契机,看看能不能揪出更多线索。”
晁元肇点头表示认同:
“本王也正有此意。来荔南府之前,本以为贪墨只涉及财政,但水患和李霁源之事,说明水利和粮食方面也需并线调查,背后可能牵涉甚广,非同小可。
这个冯鹤延表面勤勤恳恳,尽职尽责,还不知道瞒了我们多少事情。”
“所以还需煜王殿下在人前稳住冯鹤延,以免打草惊蛇,下官好率绣衣察事司在暗中顺藤摸瓜,收集更多情报。”
“你有部署了吗?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下官在审讯之余,也在关押李霁源之处安排了暗候,方便随机应变,套取更多情报。”
晁元肇走到窗前,推开一半窗,外面雨帘淅沥,他眉宇间如同天空一般,有驱不散的阴霾。
“听说上面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来,堤坝塌陷的原因,可有找到?”
谈及堤坝,霍彦先眉头紧蹙:
“确实已在展开调查,但奇怪的是,经过检查,几乎所有堤坝基层的土石结构和加筋工艺,用料施工都十分夯实,以那晚的水势是绝对不可能决堤的。
上层决堤部分因被流水侵蚀,没有留下明显痕迹,无从得知原貌。
但从剩余一小段因地势较高保留完好的堤段看来,我们发现了草裹泥加筋之处有松动的迹象,但看上去并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
“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是什么意思?”晁元肇奇道。
“没有明显的人为开凿或毁坏痕迹,更像是被蚯蚓蚁类等细小虫类钻进侵蚀。”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周围的虫蚁自己爬进去把堤坝给啃噬坏了?还是有人放进去的?总不可能本来这些虫蚁就在其中吧,施工的时候没人发现?
如果数量众多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如果数量不多,它们能撼动其中的砖石结构吗?”
霍彦先罕见露出无法解释的表情,无奈道:
“这也是存疑的部分,因为它们看上去。。。。。。就像是自然生长其中的,而且体量极其庞大,如果真的能够存活其中,我们日夜巡检时没理由发现不了。
同理,如果是人为放置进去的,这个体量动静不可能太小,时间也不会太短,没有理由发现不了。”
“虫子呢,有什么异常吗?时近端午,可与五毒有关?”晁元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