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砚点了点头:“所以为何?”
“因为你爹要杀我。”
又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简单粗暴的理由……
“可知此事的三日前夜里,遇上的式燕阁精锐还说‘请’我来望京做客。”温辞筠说着眼底带上几分冷意,“让他改变主意的不是你,是其他事……不论你是否来找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笑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不想我与你相会才来杀我……”
“我会想法子查清送礼幕后之人。”季卿砚道,“便继续说说夫人去独孤瑾船上究竟要做甚?”
“和你三姑姑的人见面,商议冬月初三怎么在彭城‘围猎’你。”
亦是不知该如何作答的阴谋,季卿砚就纳闷了,为何温辞筠一心要搞死他?
“且先缓缓,其余的事我们稍后再言。”季卿砚摇摇头叹息着,“……夫人怎就一心想要杀了我?这一次当不是季羡逸的问题了吧。”
“不是。”温辞筠道,“单纯想看你死后,云秦没了唯一的储君,会是怎样一番乱糟糟的模样,好借机出兵。”
好生真诚的一番回答,季卿砚在心底暗叹着,还好那夜救下了她,又与她生出这般情意,如今还有了孩子做联系,算是少了个打自己性命的“仇敌”。
“难怪卫国上下都阻止卫君封夫人为公主,如今我也不可不信,封完公主后,卫国的太子位便是夫人的了。”
愣了下,温辞筠又悄悄笑着对他说:“其实,卫君真将我封公主了,尚未昭告天下罢了。”
深吸了口气,季卿砚缓了缓,今夜从温辞筠口中得知的事,多少有些超出他的预料,每一个答案皆是带着些荒唐却又合理极了……
“如此可不敢将夫人送回卫国了。”
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又轻推开,温辞筠继续说道:“但与我见面的却是你三姑姑本人,夫君是否觉得更有意思了?”
“不如我也告诉夫人件有趣的事?”季卿砚故作神秘说着,“……丹阳渡上,射箭之人是季羡逸……”
正惊讶着,马车也到了暂居的宅子,二人也不再谈这些糟心事。
季卿砚一路记着温辞筠说想要吃宵夜,将人送回房招来医女后便去了小厨房,要亲自下厨让温辞筠尝尝他的手艺。
笑意盈盈眼底不舍得将人目送出屋子,人刚一转弯,温辞筠便冷了脸,叫兰槿确认四下是否真无人后,让她跟她进了引活水入池的浴室。
“我可和谢芷不一样,没有和美人共浴的习惯。”兰槿捂紧衣襟道,“怎么?那位不行,满足不了你?我有帖良药……”
背对人站在仙鹤云纹云母屏风后换着浴袍,解开贴身单裙,温辞筠低首,发现自己似乎这就开始显怀了,分明差几日才两月,难怪觉得这几日腰带有些勒。
披上浴袍,温辞筠将及腰的长发揽到身前,走出屏风的一瞬叫兰槿也小惊了下。
着实是该有的少不了一分,除却稍微瘦了些……
“……难怪那位这般轻易就叫你怀了,想必……”兰槿似觉得小羞,凑到她耳边道,“想必是生猛……我这药也该换换,好叫你晚一阵子生老二。”
半绕着暖池走到进水的鲤鱼口处,温辞筠坐在池旁的软垫上:“真当医女当上瘾了?”
“这不是叫我好生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
兰槿亦在温辞筠对面坐下,拿出箱里的药枕为温辞筠把脉。
“……真保得住?”温辞筠问。
倒是将兰槿惊了:“你还真给季卿砚生啊?你真看上他了?”
将手垂入暖池中,拨弄着若春池温暖的泉水,温辞筠朝兰槿笑得温柔,似如沐在爱意的春风中般羞怯。
“他看起来也不错,长得周正,除了皮肤黑了些、身上伤疤多了些……但他将我服侍得很舒服……”
不想再听叫人肉麻的夸赞,兰槿几乎将眉皱成一条道:“同那些疯子呆久了,将你也传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