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的设厅里是太子殿下?”霍明月仰头而问,“……还想着近观这烟火,奈何殿下不与人亲近……”
“只是试探性地递了份请柬,也没想到殿下回得那般快,连菜单都提前叫薛翊传给我……”独孤瑾故作风流地摇着手中的折扇道,“怕不是在宴请人,又想敲我一笔……”
“那可是殿下欠你个人情,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话落,霍明月不再与独孤瑾玩笑,独步进了泰云楼一楼的大堂,欲上楼去,正好瞧见言以歌的马车停在正门前,便迎了上去,这几日不知为何,总将人约不出来,叫她好些体己话都找不到人说。
却见着言以歌还带了个姑娘来,霍明月此前没在望京里见过,当是别处来的。
霍明月看向谢芷,虽穿着长裙绾着繁复的发髻,体态虽无可挑剔之处,可举止之间却是有些别扭,当是也是个不爱穿长裙的。
“言妹妹来了?这位是……”
“是我的表妹,前些日子才到望京,还未来得及与姐姐见面。”言以歌站到谢芷身侧,向霍明月介绍着,“表妹……这是……”
“霍舒的长姐,霍明月?”谢芷看着霍明月道,“我知道你,霍舒曾说起过……”
倒是与霍舒长得有六七分相似,不愧是对龙凤胎的姐弟。
笑意凝在脸上,一时竟哑了口,被侍女轻提醒霍明月才回过神,眼中浮起几分忧伤:“……姑娘见过舒弟,他如今可好?”
“好,至少比在望京时好。”谢芷笑道,“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一处,如何不是温柔乡?”
“他与那妖……与那姑娘在一处?”
霍明月心中大惊,不料霍舒还那般与那妖女纠缠,真是家门不幸!
“不然呢?”谢芷冷笑一声,“若望京是他的温柔乡,又何必千里迢迢去讨好郁离郡主,方才求得兰槿下落。”
霍明月松了口气,心中想着还好还好,起码与那卫国郁离郡主之间的纠缠不是真的,若真跟郁离郡主纠缠上了,那霍家也该大祸临头了。
怎她这个同胞弟弟总爱惹出麻烦!
就不能多体谅家中?娶个门当户对的云秦贵族女子如何不好?
偏看上那妖女!
“言姐姐、霍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被身穿鹅黄衫裙的少女唤过神,霍明月换了口气,收了心绪,挂上笑意朝着少女去:“前阵子可收到霍姐姐送的及笄礼了?喜欢吗?”
“喜欢。”少女说着原地转了两圈,展示自己穿着的这条裙子,“这条裙子就是霍姐姐送的料子做的,可惜我不爱穿裙子,怕是今日过后便要压箱底了。”
“喜欢明月姐姐便不喜欢言姐姐的东西了?”言以歌含笑着捏上少女的脸颊,“唔……终于是香香的姑娘味了……”
“言姐姐!”少女娇羞的跺脚道,“你送的胭脂……”
“他可喜欢?可否向你提亲了?”言以歌看了眼站在门外,还未入内的黑衣公子悄声着询问。
这话直叫少女羞红了耳根,咬唇朝着两位姐姐小声道:“还没……我努力学了,可就学不会两位姐姐这般……”
陡然间,一阵寒风穿堂而过,众人皆未反应之际,谢芷竟在众人无暇之际,抽了一旁侍卫的刀朝少女刺去,俨然不顾挡在少女前的言以歌与霍明月,眼底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匆忙躲闪不及,险些被寒刃误伤,言以歌跌倒在地上不顾手臂的震痛朝着谢芷喊道:“表妹!为何要伤人!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呢。”
谢芷死盯着匆忙赶来,挡在少女前的黑衣公子,他手中的折扇将她手中的刀死死钳制住,卡在扇骨之间退不得也近不得。
黑衣公子回首瞥了眼身后的少女,少有地厉声喝她:“不许轻举妄动!”
“说我还是说她?”谢芷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盯着黑衣公子,“便让我先将你弄残废了,再杀了你身后之人!乌寻云,记住你没有当下被我杀了,是因为郡主尚且对你还有一分情面!你个卑贱的战奴!当年就该斩了你!”
“谢芷!听我解释可行?”乌寻云持扇的手,在谢芷的僵持下开始颤抖,“我对郡主之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