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的。”小护士本想说,你看上去并没有过敏呀,但这男人现在着实有点让她害怕,大气也不敢出,于是飞快取了过敏药。
周流从锡纸板里取出几片药,连水也不喝,囫囵塞到嘴里,干咽,随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被大力揉皱的纸跟几片散落在柜台上扁圆的药片。
小护士只觉得奇怪,她看到那位先生的眼睛,刚刚好像泛着一点幽暗的蓝?
怎么会呢,一定是看错了。
而且,过敏药吃这么多,真不会出问题吗?
此时江宵正在季雾的车里,挂了电话,车正好遇到红灯。
季雾:“晚上想吃什么?”
车里空间小,即便是手机里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季雾肯定听到了,但没有问。
“我都可以。”江宵说。
“上次那家餐厅,你好像很喜欢。”季雾说,“去那家?”
“回去吃吧。”江宵说,“我来做。”
“你会做饭吗?”季雾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不过,让一个病人做饭可不太好,还是让我来吧。”
季雾开车,不像陆末行那般随意,两手都规规矩矩,摆在方向盘上,间或瞥一眼后视镜确认路况,随后手机响了,他戴上耳机。
对面不知道是什么人,季雾说话很是简单,只偶尔应一声。江宵有点好奇,直到挂断电话,季雾说:“真是不凑巧,等会有人要来,介意一起吃饭吗?”
“你的朋友?”江宵一愣,“当然不介意。”
能见到季雾的朋友,自然不算是坏事。如果可以,也许还能从对方口中打听写关于季雾的消息。
季雾说家里食材不够,于是顺便去了趟超市,采购了不少东西,季雾大包小包地拎着,只让江宵提着一袋很轻的豆腐皮,说给他做个汤喝。
然而,当车子停在门口,江宵刚下车,视线触到前面站着的人时,动作不由得顿住。
脑海中神经瞬间绷紧,心中警铃大作。
——糟了。
季雾下车,肩膀上还背着江宵的包,朝他介绍道:“这是我哥,季宴礼。”
那人转过身来,与季雾近乎相似的面孔,只是没有季雾唇角和煦笑容,再加上一双烟灰色眼瞳,自上而下打量人时,带着股无机质的冰冷感。
但很快,那种宛若人机般的感觉褪去,季晏礼朝江宵礼貌点头,伸手:“你好。”
对方已经换掉了身上的制服,穿深黑色翻领大衣,眉眼透着股冷漠感,他的衬衣领口分外齐整,袖口也打理得很干净,像是有洁癖。
江宵跟他轻轻握了一下,只觉对方的手有点冰冷。
“你好,我是江宵。”江宵不太确定该怎么介绍,正要说“是他的病人”,季雾已经自然而然地接了他的话,“是我朋友,来我家暂住一段时间。”
江宵只得把话咽下去。
“来多久了,怎么不直接进去。”季雾说,“钥匙在花瓶里。”
季晏礼道:“刚到,在外面呆会也挺好。”
两兄弟平时似乎不怎么接触,说话时的语气都带着股生疏感,不确定是不是刻意制造的。
刚进门,江宵的感觉是,跟外面温度没什么两样,挺冷的。
房间里是黑白两色的陈设,只有花瓶里的植物带着亮丽色彩,墙上则挂着一副江宵看不懂的抽象画,凌乱的线条交错,像小孩的涂鸦。
三人换鞋进屋,季雾用遥控器将空调调高温度,见江宵始终盯着那幅画,轻笑:“能看出画的什么吗?”
江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