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看着季雾的脸,心中蓦然间萌生出一个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开口质问季雾——
那为什么,你会在陆蔺行的咖啡杯里下毒?
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季雾显然有他所不知道的本领,倘若这次再被他消除记忆,那个陌生声音不知道还能不能救他了。
“谢谢你,季医生。”江宵说。
“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我想,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
季雾没有再继续,给江宵留足了私人空间:“那么,明天见。”
江宵的纱布更换频率已经减少到两天一次,明天要换新纱布了。
只剩江宵,跟站在一旁,嘴里叼着一根烟的周流。
“你怎么在这里。”江宵不冷不淡地说,“不是应该忙着收购陆氏集团么。”
“我不在,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八卦?”周流咔嚓咬碎嘴里的“烟”,江宵才发现不对,那只是做成烟形状的糖而已。
“案发当天,你曾经去过陆氏附近?”江宵问,“做什么的?”
昨天跟贺忱聊过之后,江宵原本已经不怎么怀疑周流,但今天得到的新线索,昭示着周流绝对有秘密瞒着他。
“问这么多,你是我老婆吗?”周流说,“我只给一个人汇报行程。”
“这对你来说,是秘密吧。”江宵静默片刻,道,“我会查出来的。如果真是你……”
“那你就杀了我?”周流接了下句。
“……我就把你送进监狱。”江宵补充完下一句,“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周流“噗”地一声嗤笑出声。
“行,那你就好好找证据,争取早日把我送进去。”
说罢,他转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打量江宵:“你什么时候出院?”
江宵:“不关你事。”
周流微微眯起眼睛,半笑不笑地打量江宵,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江宵走在路上,思考着。
他有种直觉,周流不是凶手。
一是周流连鸡都不敢杀,更何况是杀人,二来……
周流晕血。
至于三,他还对花粉过敏。
走在路上,一辆车缓缓发动,悄无声息跟在江宵身后,江宵很快发觉,扭头一看,一辆荧光绿的兰博基尼。
江宵:“……”
他在车窗上敲了两下,陆末行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江宵:“你跟踪我?”
“听说这次你赢了。”陆末行道,“不该感谢我吗?”
江宵不为所动:“司律师不是已经给你打官司券了吗?”
“他是他,你是你,能一样?”陆末行理所当然的语气,“上车,请我吃饭。”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宵上车:“你选吧,我来请客。”
陆末行也不客气,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家看上去就挺私人的餐馆,整体是古风设计,白缦交错,熏香袅袅升腾,荷花在活水的池塘里缓缓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