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江宵朝他伸手。
贺忱犹豫一下,同样跟江宵握手,只是轻轻攥了下江宵的手指,很快便松开了。
他看上去有点紧张。
江宵打量他一番:“你是……技术部的?找我有事吗。”
贺忱看看旁边:“可以进屋说吗?”
“当然。”江宵并不犹豫,爽快地答应了贺忱的要求。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倘若他真是杀害了陆蔺行的凶手,理由是什么,整件事情,跟周流又有没有关系呢?
理性上,他觉得这件事跟周流绝对脱离不了干系,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更像精心策划。
但感性上,他不愿这么想。如果寻找真相找到最后,始作俑者是周流,他确实无法接受。
哪怕已经分手,也不代表他愿意亲手把前男友送进监狱。
病房已经打扫过,并且换上了一束新的百合花——
这是江宵特意吩咐的。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贺忱进屋后,将门关上,征求江宵许可后,才拖出一把椅子坐下。
全程没看那束花一眼,但显然,他跟周流不一样,对花粉不过敏。
“请说吧。”江宵换下羽绒服,随口道。
“有个叫陆威的人,来公司里闹,说自己即将继承陆氏,还让人拿就职文件给他签。”贺忱丝毫不拖泥带水,三两句便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了,“秘书部让我来找你,问问该怎么办。”
陆威?江宵丝毫不记得这个名字:“他是陆夫人的亲戚?”
贺忱:“是的。”
果不其然。
明天就要开庭,陆夫人已经开始洋洋得意,迫不及待准备叫人接替陆蔺行的位置了。
她的设想很美好,明天只要拿出压倒性的证据,就能将江宵送入大牢,遗嘱也自然就不生效了,陆氏归于陆夫人名下,还不是她想指定谁就指定谁?
今天过来,是借机给他一个下马威,增加心理压力罢了。
“告诉他们,不用搭理,如果他继续胡搅蛮缠,就叫保安把人请出去。”江宵想了想,“不,还是别那么客气了,把他像麻袋一样扛出去也行。”
贺忱像是被这个形容词逗笑,嘴角没忍住地弯了弯。
“好。”
说完这件事,贺忱就应该知情识趣地起身离开了,江宵转身倒了杯水,冬季天冷,嘴唇总是容易发干起皮。他啜了口温水,一抬眼,贺忱仍旧规规矩矩坐在那里,不由得奇怪道:“还有事吗?”
江宵不打算在今天就跟贺忱挑明所有事情。一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需要时间再看看资料,二来则是,他不提前掀开底盘,否则这家伙说不定会清除所有证据立刻逃走。
他需要得到贺忱在事发当天进入过监控室的证据。
贺忱望着江宵,似乎有些羞于开口。他其实长得挺好,从江宵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纤长,如果摘掉眼镜,说不定也是个帅哥。
江宵耐心等待,直到贺忱抬眼望着他,轻声说:“江宵,你不记得我了吗?”
江宵靠在柜子上,思索:“咱们见过吗?”
贺忱提示:“我去过你家。”
江宵:“嗯?”
江宵印象里,完全没有这么一号人。他略微蹙起眉头,仔细打量贺忱,直到贺忱摘掉眼镜,他突然有了几分熟悉感。
“我是周流的堂弟。”贺忱微笑着说,“高中毕业那年夏天,我跟周流一起去你家玩。”
“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