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他睁开眼睛,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记忆逐渐回归,却像一场还没醒过来的梦,内容是那么荒谬,丝毫没有真实感。
“你醒了。”有人说,声音透着一股天生的冷意,带着磁性,这声音令江宵感觉到熟悉,他艰难地扭过脸,望向声音的来源处,他开口道:
“……季医生,你救了我吗?”
季雾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朝江宵扫来,颔首,见江宵又要发问,他开口阻止道:
“三小时内不要说话。”
江宵只得谨遵医嘱,一双清凌凌的乌黑眸子望着季雾,显然还有不少事情想问。
这段时间仍是手术危险期,他丝毫不知自己脸色惨白得能与纸色媲美,季雾俯身,给他掖了下被角,声线很稳:
“这段时间不要多想,好好休息。等你醒来,会把事情都告诉你的。”
季雾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靠近江宵时,便冲散了消毒水的味道,江宵下意识用力呼吸了下,心想这好像是花香吧?
也许麻药效力还未结束,也不知道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江宵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季雾也不跟他说话,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则翻动着病历。
倦意袭上心头,江宵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江宵模模糊糊间,觉得嘴唇一阵清凉,他嗓子冒烟,很想喝水,他咬住那东西,却依旧接不了渴意,他睁开眼,季雾的声音响起:
“渴了?”
江宵“唔”了声,把嘴里东西吐出来,才发现那是一根棉棒。
季雾见他嘴唇干裂,便用棉棒蘸水给他润唇。
江宵不免有些尴尬,季雾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江宵脑袋发木,下意识想起身,却“嘶”了一声,只觉腹部一阵剧痛。
季雾接了杯热水,兑了冷水,水温正合适,才转向江宵,见他表情隐忍,蹙着眉,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乱动了。
但他没说什么,只将杯子凑近,里面是一根吸管:
“慢慢喝。”
江宵渴得要命,咬住那吸管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季雾把杯子移开了。
江宵咽下水,一时茫然,那表情竟然有点委屈,季雾道:“喝太快会呛着。”
“呛了就会疼。”
声音并不严厉,平稳得很,但还是让江宵莫名有点脸热。
江宵只得道:“知道了。”
就算季雾不提醒,江宵也能感觉到,他现在是一点都动不了,一动就疼得要命,要是咳嗽起来,那可真是恐怖。
季雾这才将杯子重新递过来,稍微调整了下吸管角度,便于江宵喝水。
他微微垂头,注视着江宵,江宵显然没注意到季雾这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视线,慢吞吞地喝着水。
季雾欣赏了会江宵喉结滚动的线条,手稳稳停在空中,颇有耐心地端了十分钟杯子,江宵像小猫一样把水喝光了,还不忘舔舔唇。
唇色虽然还是不太红润,但泛着水光,煞是动人。
季雾:“还要吗?”
江宵:“不了,谢谢。”
季雾将杯子放在一旁,玻璃杯底与柜子发出“咚”的一声响,继而季雾说出江宵最关心的一件事:
“陆蔺行死了。”
江宵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