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河:“……”
赵清仪不想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解衣裳。
她的小外室生气了,她哄一哄就好了,这是她的诚意。
楚元河试图阻止,闹了好半晌对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干脆抽出腰带将她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腕捆了起来。
这下赵清仪的手动不了,只能歪在他肩头呜呜啜泣,口中反复呢喃的只有“你生气了”四个字。
她闹腾得厉害,狭窄的车厢因为她的闹腾不时传出闷响。
驾车的马夫是江家人,听到折腾的动静和女子的啜泣,脸上全是促狭的笑,暗道这元大人还真是荤素不忌,当着妹妹的面就迫不及待与那舞姬……
看来这元大人也不是什么好官,他回头好和江员外复命去了。
赵清仪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敌不过困意,就这么绑着双手歪在楚元河身上睡着了,肩头还披着他宽大的罩衫。
回到县衙,几个衙役出来迎接,就看到楚元河抱着自家妹妹先从车里下来。
赵清仪小脸埋在男人胸膛里,罩衫将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任谁也瞧不出她的端倪。
衙役们略感诧异,马夫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元大人抱的是舞姬呢。
再一打帘,就看到舞姬躺在角落也昏睡着。
这……
马夫一时拿不准了。
“我妹妹吃醉了酒,我得照顾她,劳烦你们送那姑娘下去歇息。”楚元河的话也没什么纰漏,舞姬和自家妹妹,当然是妹妹重要,况且衙门里都是一帮臭男人,也没个伺候人的丫头,总不能把妹妹交给别人照顾。
衙役们连忙应是,小心翼翼搀着那舞姬下来,扶到后院的厢房里,之后就默契地退下。
等元大人安置好了妹妹,说不准又要与那舞姬厮混,他们守在这里,不合适。
就在后院大门关上不久,几个暗卫出现,直接将那舞姬扛走,翌日一早,就传出舞姬私逃的消息。
江员外得知此事,当下怀疑是楚元河做的手脚,可询问了马夫,马夫又说昨夜车厢里就有动静,莫非是那舞姬伺候不周到,被楚元河……
好一个县令,还想和他耍花招。
江员外不屑冷笑,如楚元河这般圆滑,在他面前阳奉阴违的他也不是没见过,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让这小小县令晓得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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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河上任后,便差周县丞调来钱塘县近些年的卷宗,周县丞待他的态度明显冷淡不少,对他的举动并不抱多少希望。
楚元河一目十行看完卷宗,忽然问起赵怀义,“赵大人是在本县地界失踪的,且是本月刚发生的事,怎么不见相关卷宗?”
周县丞没料到他上来就问赵怀义,没好气道,“卷宗毁了,就在大人到任前几日,存放卷宗的库房离奇走水,许多卷宗没能救回来。”
他的话点到为止,也是想看楚元河接下来的态度,若对方只是来走个过场,注定要与江员外等人同流合污,他也没必要说太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楚元河淡淡“哦”了声,继续翻阅余下的卷宗。
周县丞愣了愣,随即气恼,还真是表面功夫,如此敷衍!
“赵大人可是当朝阁老,陛下亲点的钦差大臣,来到此地是为造福百姓,如今他失踪了,元大人丝毫不担心吗?”
楚元河没搭腔,周县丞只能咽下这口气,内心绝望渐至麻木。
楚元河眼下要做的事有很多,暂且没闲工夫与人解释,他花了半日将县衙里的卷宗过目一遍,发现凡是要紧大案的卷宗几乎全部损毁,譬如前几任知县离奇死亡的相关事宜已无从查证。
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户房,户房存放的黄册与鱼鳞图册是需要呈送入京的,轻易毁坏不得,很快楚元河就从中发现端倪。
按以往惯例,受灾后朝廷通常会免去第二年的赋税,然今年是新政施行的头年,尤其在税法上有了很大变革,楚元河急需验证结果,所以他并未免去钱塘在内的几个富庶州县的赋税,让赵怀义携带密旨前来办差,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可王党手段通天,竟事先知晓他的打算,变着法的在新政底下钻空子,借“折银”之法剥削百姓,通过事先大量囤积白银,迫使百姓贱买粮米丝绢与他们交换白银缴税,兜兜转转,承受一切的依旧是百姓。
新政没能取得应有的成效,百姓该吃的苦一点没少,反而是世家富户趁机大捞民脂民膏,这让年轻的帝王如何能忍?
楚元河脸色逐渐阴沉,祸不单行,他还发现了一桩要紧案子,竟是关乎孟家。
孟嘉文……入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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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