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告诉她真相,把她逼死了,你们李家就能痛痛快快,再无顾虑地活在这个世上吗?”
“李彻,你配吗!”
“不……”过于奋力挣扎,那只耳朵永远钉在了桌子上。
李彻如猪狗般的残破。身子滚落。
帝王这才松手,冷眼看他跌在地上,扶着脖颈苟延残喘。
李彻得以喘息,蹬着腿不断往后退,看着帝王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明白。
怎么会……那个他看都不屑多看一眼的女人,在帝王眼里,竟有如此分量吗?
她只是死了而已,就要他李家满门陪葬!
帝王英俊的面容布满厉色,跳跃的火光衬得那张脸艳如修罗,昳丽又狰狞,在李彻眼中,陛下的模样始终是模糊的,他从不敢直面龙颜。
此刻,李彻同样不敢。
他只敢看帝王的手,对方拔出了那柄小小的,薄如蝉翼的刮骨刀。
李彻盯着刀上属于自己的,血淋淋的耳朵,顿觉双腿发软,眼前发黑。
可是他不敢晕过去,晕过去了,又会是一盆盐水浇下来,那种痛苦他不想再承受了。
帝王扬手一掷,将他的耳朵随意钉在墙上,又从五花八门的刑具里找到一根细长的铁针。
他拿着铁针走到李彻跟前,慢慢蹲下去,“你因为她,富贵荣华,风光一世,如今她不在了,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李彻哆嗦着发誓,“罪臣一定给清仪立功德牌,日日为她诵经祈福,诚心忏悔……”
“这不够诚意啊。”帝王声音幽幽,贴着他血流不止的另一只耳朵,“你这辈子,胜在眼光毒辣,一眼看中了朕喜欢的女人。”
“你因她享受了太多不该属于你的好处,如今她不在了,你更应该感恩戴德地回报……”
“只是李彻,你拿什么还给她?”
字字句句深入李彻肺腑,他惊骇交加。
陛下、陛下居然……居然对他的妻……
不不不,陛下喜欢的,那就是陛下的女人,不是他的妻!
李彻怕极了,赶紧跪好,“罪臣知错,罪臣不该不知死活,与陛下争抢女人,一切都是罪臣有眼无珠……”
对,他有眼无珠,早知道赵清仪是陛下喜欢的人,他就该把人献给陛下才对。
帝王闻言,果然笑了,“有眼无珠?也对,你眼光很好,但也确实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既如此,就留下这双眼睛吧。”
锦衣卫端来炭火,帝王将那根银针刺入炭火中,命令他,“取出来,自戳双目,留下你的眼珠子,朕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李彻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
“放心,过了火的铁针,戳入眼中,血肉会瞬间凝固,可以带出完整的肉,且止血极快,你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帝王凑近他乱蓬蓬的脸笑了,“动手啊,你在怕什么,你不是要诚心忏悔吗?”
李彻抖如筛糠,极大的恐惧压在心头,让他说不出半个字。
“怎么,哑巴了?”
帝王闲散的笑一收,手里又多了一把小刀,“是这舌头,也不想要了?”
……什么?还要他舌头!
李彻猛然回神,转头匍匐在地,疯狂朝水牢深处爬去。
他宁愿一辈子困在水牢,也不要面对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
锦衣卫上前,带着内劲的一脚重重落在他膝弯处,骨骼粉碎的嘎吱声骤然响起,钻心刻骨的疼痛蔓延至李彻全身每一寸骨血。
李彻再次嚎叫,拖着另一条腿还想逃,锦衣卫索性将那条腿一并踩断。
“啊啊啊——”
“陛下,臣罪该万死,求您赐臣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