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飞快闪过无数个借口,在想一会儿被禁军抓住要如何解释。
然而看到她的禁军副统领就跟瞎了一样,直接忽略她,到别处巡逻去了,跟在后头的禁军们也目不斜视。
赵清仪:“……”
不懂,但是好事,于是她低下头,踉踉跄跄地走了。
在她走后不久,禁军们齐齐松了口气,还是有人朝赵清仪的背影投去好奇的目光,原来陛下临幸的女子,是宸华县主啊。
但想到县主的身份,众人不约而同噤声,谁也不敢多嘴。
林锋面上的冷意淡了些,召集在外围巡逻的禁军,汇聚在偏殿门前恭候圣驾。
楚元河从睡梦中醒来,一脸餍足,然而一回头,偏殿里空荡荡的,原本枕在他臂弯上的女人不见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着她躺过的位置,那里只剩不堪入目的痕迹,却没有半分温度,显然走了有一会儿。
楚元河骤然清醒,坐起身才看到枕边的一叠银票。
他抓起银票怔了许久,气笑了,一百两?
就一百两,把他打发了?
……不对,这是多少银票的问题吗?而是赵清仪她怎么能一声不吭地走了?
把他当什么了?一味解药?
用完就扔?!
一口郁气忽然堵在胸口,气得他头昏脑涨,还是太克制了,才让对方有力气逃脱,早知道……
罢了,赵清仪已经占了他的身子,是不可能再逃出他手掌心的,他们还有很多互相领教的机会。
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
楚元河忍下那口气,抓起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系腰带时才注意到榻上遗落的凤钗,支离破碎的画面是霎时涌入脑海。
她的细腰在他掌中摇曳,鬓边的凤钗也随着他的动作努力振翅,却到底不堪承受,从她绸缎般的乌发间滑落……
黑沉的眉眼总算舒展开来。
楚元河将凤钗和银票一同揣进怀里,让林锋进来,询问赵清仪的情况。
林锋进殿后便恭敬垂首,不敢乱瞟,如实回禀动向,“长公主已经派人送县主出宫了。”
这个时辰,前来赴宴的命妇小姐早已陆续离宫,是张婉琰迟迟等不到赵清仪的人,才央求长公主留心寻找。
长公主也不傻,估摸着人应该是被自己那满肚子坏水的皇兄哄走了,便派心腹留意,一旦找到赵清仪,就先护送出宫。
有长公主打掩护,楚元河的心也稍稍安定几分。
林锋想了想,还是把岐王的事说了一遍,正好楚元河有气没处撒。
虽然对方此举是为他做了嫁衣,可万一呢,万一他来得不及时,万一让岐王得手……
岐王还是该死,不提赵清仪,对方胆敢在皇宫里如此放肆行事,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江南一带乃朝廷赋税重地,是国之命脉,实在不宜成为哪个藩王的封地,岐王却偏偏占着这块地,享了三十几年的荣华富贵,是时候让他吃些苦头,历练历练。
楚元河当晚便召集内阁,下旨改封,将岐王的封地迁至宁夏贫瘠之地。
圣旨送到岐王跟前时,他气到火冒三丈,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说他正值壮年,适宜镇守边关,勒令他举家搬迁至宁夏,却连半分兵权都不给他。
这算什么镇守边关?没有兵权,西北真乱起来,要他提着脑袋去冲锋陷阵吗?
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剥夺他原本富庶优渥的生活,让他去宁夏受苦,往后只能靠着爵位那点俸禄生存,彻底断了他在浙江一带的所有财路。
岐王咬牙启齿,几个侍奉在侧的姬妾惴惴不安,她们都是京中一些大人送给岐王的玩。物,本以为跟着岐王,将来回到封地可以继续吃香的喝辣的,结果转眼,岐王改封,要去苦寒之地了。
那她们这些女人……
对了,女人。
岐王看着身边的莺莺燕燕,顿时想到花神宴上逃掉的宸华县主。
从前他们叔侄可从未撕破脸,如今楚元河为一个和离妇,丝毫不顾及叔侄情分,好……他好得很!
圣旨一经传出,京城再度掀起风浪,太皇太后得知此事,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