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彻底乱了阵脚,分家意味着往后只能靠自己,也别想从大房得到任何好处。
“不能分家!”
冯氏把库房管事呵斥出去,不准管事们进来,“老夫人还没醒,底下的子孙就开始分家,等老夫人醒了岂不是要被不孝子孙气过去!”
赵怀良狠狠睨了冯氏一眼,示意她闭嘴少说话,不过冯氏说的难听,却也在理。
“大哥,现在分家确实不妥,还是等母亲她老人家醒了再议。”又问廖院判,还要多久老夫人才能苏醒。
廖院判正全神贯注为老夫人施针,没有接话。
赵怀良只好继续劝说自己的兄长,“大哥,你看看母亲,母亲年迈,一把年纪了,你我忽然闹分家,你叫母亲如何自处?往后母亲又该跟着哪一房生活?”
“就是就是。”冯氏又进来插嘴,她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最重要的是分家了,传扬出去外人会如何想?
是不是要把毒害老夫人的罪名安在她头上?外人肯定会想,如果不是二房做的,大房怎会一怒之下分家。
赵怀义不吃这套,理所当然地说老夫人醒后要跟大房一起过。
二房几人不同意,又吵起来。
两房争执不下时,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众人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关心老夫人的病况。
待廖院判将银针一一收回,老夫人才艰难地睁开眼睛,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不能分家,两房争吵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闹着分家?”
意料之中的事,做父母的总是这样,只盼家宅和睦,盼着有出息的那个帮扶其他兄弟姐妹,做父母的会如此想无可厚非,赵清仪无法反驳悖逆长辈的意思。
赵怀义温声争取,“母亲,你先好好养病,家里的事就别管了。”
“不行……”老夫人甚至想坐起来,语重心长道,“你们不能分,只有兄弟和睦,齐心协力,赵家才能走得更远……”
朝廷推行新政,多方利益受损,朝局动荡不安,无数双眼睛盯着赵家,若此事赵家分崩离析,无疑是给了外人中伤的机会。
赵家倒了,谁来支持首辅新政?谁来替陛下办事?
新政一旦受阻,影响的就不仅仅是赵家,而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之家。
“新政……是利国利民之政,前路多险阻,你们兄弟不能离心呐……”
这让赵怀义压在心口的许多话化为乌有,他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可是,他也要顾及自己的家人子女。
“母亲,您不要怪儿子,儿子身为一家之主,若不能护住自己的妻儿,又如何肩负天下苍生?”
“老二。”老夫人叫来二儿子赵怀良,今日之事就算了,叮嘱他管好后宅,说话间,不着痕迹扫了方姨娘一眼。
赵怀良面色涨红,含泪应是,保证府里不再传出任何灾星之说,随后向赵清仪赔不是。
赵清仪侧身躲开,没受二叔的礼,语气淡淡,“我支持父亲分家,并非只因今日之祸,祖母,你可知这赵家,有人要害父亲?”
老夫人脸色骤变,“什么?”
那样子显然不清楚赵怀义一家从山西回京时遭遇的麻烦。
也是,以父亲母亲的孝顺体恤,他们从来报喜不报忧,这样的祸事怎好说出来叫老夫人担心?
可赵清仪必须说,“父亲回京途中,路过顺德府遭遇流匪,险些丧命!若不是遇到长公主和驸马,如今赵家还有没有大房,犹未可知。”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冯氏现在怕极了,觉得只要大房出了事,旁人就要把屎盆子扣她*头上,赶紧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流匪劫道,她完全不知情。
赵清仪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所幸当日出手的流匪中,有一人逃了,经我数月调查,眼下已有眉目,那人就混迹上京一家赌坊里,待我寻到此人,定能问出幕后主使,届时这家中谁是人谁是鬼,一目了然。”
“那你可一定要找出来,还我们二房一个清白!”冯氏急不可耐地说。
“那是自然。”
众人再次沉默,面面相觑,方姨娘的身影不自觉往赵怀良身后躲去,敛下心中的惴惴不安。
赵清仪不喜被动,既然不分家,那掌家权也该交换给大房,她刚提出来,又引得一阵腥风血雨。
冯氏反应最大,“不是我非要争,而是大嫂身子不好,平日打理自个儿的陪嫁已是分身乏术,若再让大嫂管家,怕是管不过来,况且这么多年大嫂都不在家,对这府中上上下下都很陌生,光是对接外头的管事都够头疼了……”
“我母亲不行,难道我也不行?”赵清仪眸光犀利。
冯氏一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