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邢妈妈分明说过这些东西无害的。
罗氏哪里还听她狡辩,拽着她的头发继续撕打,没几下赵漫仪就被打肿了脸,嘴角满是鲜血。
廖院判可不想掺和他们的家事,借口要告辞离开。
罗氏这才勉强冷静,又拉着他的袖摆哭,“廖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求您了!无论要花多少银子,您都要救救他!”
她就这么一个亲儿子,李彻若没命,她的后半生也完了。
可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看她苦苦纠缠,廖院判只好说,“老朽只能施针,尽量保住李大人一条命,至于……至于子孙之事,恕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事已至此,罗氏还能说什么呢?
她目光扫过屋中几人,李骄在,骏哥儿也在,两个孩子还不知事,皆一脸茫然,旁边还有个怀着身孕的玉袖。
有三个孩子,没事的,至少,她们李家还有后。
罗氏安慰好自己,忍痛抹泪,“廖太医,只求您救回我儿一条性命。”
廖院判便说尽力一试,就打发屋里的人出去。
到了外头,罗氏仍气不过,冲过去踹了赵漫仪一脚,直接把人踢倒滚落台阶。
赵漫仪已然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只害怕的蜷成一团,其他人见状不敢吭声。
赵清仪瞥了她一眼,并不同情,淡淡地说,“婆母,此事非同小可,您要如何处置?”
“我巴不得她去死!”
罗氏瞪大三角眼,又恶狠狠地甩了赵漫仪好几巴掌,可理智也告诉她,赵漫仪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
一旦人死在李家,赵家定会追究,一追究,家丑便会外扬,李彻因纵欲不举的秘密就会传遍京城,如此丢脸的事,必须按住。
“算了,先把人丢去柴房,容后处置!”
“是。”赵清仪垂眸福身,至于邢妈妈,她只与罗氏说由她处置,罗氏满心扑在李彻身上,没有精力去管,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赵清仪回到揽月阁就给了邢妈妈一笔银钱,打发她去自己的庄子上做个管事,算是功成身退了。
邢妈妈喜不自胜,漏夜便走。
俏月才敢笑出声来,“这下好了,大奶奶从此清静了。”
檀月亦忍俊不禁,“这事儿是别人做下的,要怪就怪大爷不知节制,怪赵姨娘心思歹毒,和咱们奶奶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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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院判一直待到天亮,勉强将李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罗氏私下给了他好大一笔封口费,不让他将李彻的真实病情外传,同时派人去衙门告假,就说李彻是偶感风寒病倒了。
结果廖院判收了钱,回宫便据实禀报。
翌日晌午,宫里差人给李彻送了补品,准许他在家中休养半月。
罗氏还以为天恩浩荡,感动得涕泪横流,打开锦盒一看,竟都是些补肾温阳之物,其中又有一小坛的鹿血酒。
罗氏顿觉那东西刺眼,像是无声打了她的脸,叫人火辣辣的疼,碍于是陛下赏赐,她还得笑脸谢恩,回头便让人把东西锁进库房里,转去柴房找赵漫仪算账。
赵漫仪脸颊高肿着,她被折磨了一夜,此刻蓬头垢面,衣衫凌乱,见罗氏气势汹汹而来,她居然也不害怕。
横竖事情都这样了,罗氏再气恨,看在赵家的脸面上也不敢杀她。
毕竟李彻从今往后就是废人一个,再无法生育,而她可是骏哥儿的亲生母亲,罗氏若想骏哥儿认她这个祖母,就不能动她。
赵漫仪一脸得意,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心,还拿子嗣威胁,气得罗氏拿鞭子鞭笞了好几下。
打完之后,罗氏犹不解气,让人把赵清仪喊来,“这贱妇谋害主家,你身为主母,是该好好惩治她!”
这是要祸水东引。
罗氏投鼠忌器,怕有朝一日赵家二房会同自己算账,可又气不过,便想借赵清仪的手,来一出借刀杀人。
毕竟当初赵漫仪与李彻奸。情败露之时,赵清仪的悲痛气愤有目共睹,如今她好不容易有公报私仇的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赵漫仪。
即便真打出个好歹,遭赵家二房问罪,罗氏还能把一切推到赵清仪身上,就说是她因妒生恨,趁机打死了自己堂妹。
说不定闹起来,李彻还能因此将赵清仪休了,被休弃的妇人是不能带走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