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怎会听不出楚元河的意思,他就是要和李彻一个屋,便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能得郡王赏识是我家贤婿的福分,不若这样,臣妇让人把观星楼收拾出来,那院子风景雅致,可供郡王与我家贤婿探讨诗词。”
“对对对,如此甚好。”赵怀义连连附和,就让管家下去办。
郡王深深作揖,以表感谢。
唯有李彻面色难看至极,他好不容易趁着这次回门,能和赵清仪同住一个屋子,又跑出个郡王来搅和他的好事,可恶。
但楚元河眼神看过来时,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赵清仪好半晌反应过来,她今夜的困局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果然重生一世,上天都在帮她。
孟氏向来观察入微,从她神情中捕捉到一丝如释重负,眼神暗了暗,又多看了一眼楚元河的背影。
她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平西王府这把火,来得也忒及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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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楼离赵清仪的揽月阁不远,李彻打定主意,晚上等这劳什子郡王熟睡后再回揽月阁,结果在下人收拾好院子退出去后,他才进屋,就感觉后脖颈发凉,随即他被楚元河打晕了。
“……”
倒下时,李彻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在他倒地瞬间,几道黑影从茂密的树干上蹿出来,三下五除二把李彻拖到房里,门一关,万事大吉。
其中一人办完事后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正是如今的禁军副统领,靖安侯府世子林锋,与楚元河算是表亲。
他拧着眉,“陛下,万一他半夜醒了,您要如何解释?”
“朕有向他解释的必要?”楚元河坐在庭院里,兀自倒了杯茶水,“况且,朕亲自动手,保管他一觉睡到天亮。”
“天亮之后呢?据微臣所知,赵大奶奶此次回门,少说要住上十天半个月。”
林锋身为侯府世子,禁军副统领,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总不能回头又把他宫里调出来,专门对付一个李彻吧。
楚元河抿了口茶,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你说的有理。”
是该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唔……”
楚元河单手摩挲着下颌,“王次辅最近在内阁屡屡提及要复用李彻之事,你回去与黄内侍说一声,让他明儿一早传朕旨意,叫李彻去文渊阁修前朝史书,没修完不准离开。”
这差事繁杂又琐碎,够困他一段时日了。
思及此,楚元河心情大好,“行了,你们都回宫吧,哦,记得多派些工匠,把隔壁王府修一修,省的郡王回头和朕算账。”
与此同时,皇宫紫宸殿内,与楚元河暂时交换身份的平西郡王楚天霸,得知自己王府被烧,直接跪在地上捶胸顿足,气得他嘴角一圈络腮胡颤啊颤。
楚元河这个昏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火烧他的王府!
楚元河似乎也想象到了堂弟的脸色,闷笑出声来。
院外,赵清仪刚从观星楼路过,便在静悄悄的夜色里听到这声突兀的笑。
她提着羊皮屏风灯,循声望去。
院门并未及时关上,她一眼就瞧见独自坐在院中的楚元河,而他身后几间厢房黑漆漆的,已经吹了灯。
赵清仪略有些诧异,李彻就这么歇下了?
只这一驻足的功夫,楚元河笑着走到院门处,俏月立即拦在赵清仪身前,警惕地盯着他。
楚元河挑了挑眉梢,倒是个忠心护住的丫头。
他也不恼,双臂环抱,就这么歪歪斜斜地倚在门边,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我这儿没什么缺的。”
赵清仪微顿,反应过来,“……臣妇只是路过。”
不是来关心他的。
“哦。”楚元河也不尴尬,“我还以为你来这儿,是为了关心本王住得如何。”
他既如此说了,赵清仪本着世家贵女的教养,礼貌回应,“敢问郡王,可还有什么不周到之处?您尽管提,臣妇吩咐下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