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孩子还算懂事,将来若能孝顺赵清仪,她便不计较这孩子的出身了。
“你既喜欢这个孩子,又把他放在赵家族学,定然就是盼着他好,我想着得空了,让你父亲去请京中大儒孔先生来瞧瞧这个孩子,若孔先生愿意收他做学生,将来对他科举大有裨益,而你是他的嫡母,对你来说就是给你脸上添光的事。”
孟氏衡量出利弊后,又说,“不过……你还是要抓紧,早日有个亲生孩子,才能保你在李家万无一失。”
她再不喜李彻,女儿都已经嫁过去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孟氏自然要从旁处为女儿打算,她让赵清仪生个自己的孩子,也是大多世家妇会做的选择。
赵清仪不敢与孟氏说自己在计划和离的事,便淡笑应是。
母女俩才说了一会儿话,俏月就过来禀报,“大夫人,表少爷来了,还有长公主也派人送礼上门了。”
孟嘉文会来在预料之中,但长公主居然派人给他们送礼,倒让孟氏受宠若惊,“这怎么使得?”
她赶紧走到门边,就看到下人捧着大包小包进到后院。
“长公主和驸马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该是我们一家登门道谢才是,怎好让公主破费,反来给我们送东西?”
管家跑到赵怀义身边耳语,赵怀义也大惊,快步来到后院,与孟氏商量如何回礼。
李彻就这么被撂在前厅,不明所以,看到赵怀义往后院去,他犹豫片刻,也起身跟上,只看到赵怀义夫妻俩在院中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距离太远他听不清,正要迈步走过去,一个婢子从他身旁经过,回头递了个眼神。
李彻脚步一顿,那婢子他认得,是赵漫仪身边的,名唤小满。
思及此,他便拐过长廊,跟在那婢子身后一路往西,后院分东西两个跨院,东跨院是长房的住所,西跨院便是二房的住所。
不同东跨院的人来人往,西跨院则冷清许多,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小满轻车熟路,领着他去到一处假山旁便走开了。
赵漫仪从假山后探出头,一开口语气凄凄哀哀,“姐夫……”
她脸上的红疹已进褪去不少,今日没戴面纱,略施粉黛,一眼看过去和平常无异。
李彻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才快步绕到假山后,赵漫仪一头扎进他怀里。
上回与李彻争吵过后,赵漫仪被晾了几日,弄得她寝食难安,除了担心骏哥儿,便是害怕李彻厌弃自己,她一听说赵清仪和李彻回门了,就迫不及待让人把他引过来。
“姐夫,漫儿知错了,上次我不该同你争吵,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赵漫仪用出过去的手段,哭得梨花带雨。
李彻被她哭得心软了,回抱着她,“你知错便好。”
赵漫仪最会顺着竿子往上爬,当即献上自己的唇,二人藏在假山后好一番亲热,待赵漫仪晕晕乎乎了,李彻贴在她脖颈处说,“漫儿,你想骏哥儿吗?”
赵漫仪眼眸眯起,“想……”
“那你想进府吗?”
赵漫仪一瞬清醒过来,面带喜色,“你是要休了赵清仪,娶我过门?”
李彻就知道她惦记的是正妻之位,闻言沉默下来。
赵漫仪恍然明白,瞬间变脸推开李彻,“你不休她就想让我过门,这是要让我给你做小?”
“漫儿,实在是骏哥儿想你。”李彻企图用儿子来打动她,“他日日都在他祖母面前哭,吵着要你住在一起。”
赵漫仪不想听,别过头去,“别说了,我不可能去做妾,除非你休了赵清仪,然后八抬大轿堂堂正正娶我过门。”
李彻很想说,她若当真有气节,当初也不会自奔岭南跑去给他当外室生儿子了,现在才说什么堂堂正正过门,岂不可笑?
明面上,他还是很温柔地揽过她的肩头,“漫儿,你听我说,做妾只是一时的,等将来有一日,我一定会将你扶正。”
“那就等你休了赵清仪之后再说。”反正在此之前,她不可能嫁过去,“骏哥儿若是想我了,你就安排我们母子见一面。”
“漫儿!”李彻隐隐恼了,“正妻与贵妾,不过就是身份的区别,可我对你的宠爱是不会减少一丝一毫的,等你到了李家,吃穿用度我都给你最好的,你就当为了骏哥儿,委屈一下好吗?”
想到骏哥儿,赵漫仪又抽抽搭搭的呜咽起来,“我不要,反正我不做妾……”
她现在做妾,哪怕将来扶正了,她的骏哥儿也会被打上庶子的身份,永远被赵清仪的孩子压上一头,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哭着,忽然又想到什么,转头狐疑地看着李彻,“过去你不曾说让我做妾,怎么如今就变了?”
“你是不是舍不得赵清仪了,所以你一边想要我,一边又想和她好好过日子,是不是?”
眼看她那股胡搅蛮缠的劲儿又上来了,李彻转身就走,他了解赵漫仪,只要他生气,她就不敢闹。
果然,他刚一转身,赵漫仪就不敢拿乔,慌忙扯住他的袖摆,“姐夫……”
李彻拧紧的眉头陡然舒展开来,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拂开赵漫仪的手,“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漫仪慌了,晶莹的泪珠滚落。